王云天掀开帘帷,将耳朵贴在门上听察外面的动静,见没有异样轻轻打开了门,三个人闪身走出门外。
此时月亮已偏向西南半空,数星在天,深湛的天空几多流云绕月移动。王云天三人悄没声息的沿着黑暗的地方行走,走到前院一处房屋前,只见屋内亮着灯,窗户上现出两个人影来,屋中之人正在谈论着什么,听声音一个显得比较粗沉,似是中年男子的声音。另一个却很是清朗,王云天识得正是秦玺的声音,一时间好奇心起,悄悄地向窗子下挪去。
赵斌低声叫道:“喂,你干什么?”王云天又慢慢折了回来,道:“我听听他们说些什么,你和颖儿先出去。”周颖儿道:“我也想听听。”王云天示意让她低声,道:“赵斌,你先回客栈去。”赵斌道:“咱们一起来的自然要一起回去,我怎么能撇下你们。”王云天道:“别麻烦了,我们两个功夫好,你先走。来,颖儿,轻一点。”两个人缓步向窗子下走去,果然是丝毫声响也没有。赵斌皱着眉头轻哼一声,道:“真是多事,真把这丞相府当菜市场了。”说罢扭头便走,走了几步心想:“我就这样走了岂不是太不仗义了,还是等他们一下吧。”
王云天和周颖儿伏在窗子边,因害怕影子照在窗户上不敢抬头向里看,只能将耳朵贴在窗边细听,只听那声音粗沉的男子道:“玺儿,这件事情你办得不错,下个月就是金主的寿诞,你选几个得力的人将紫玉龙王参送去金国为金主祝寿,也聊表我父子的心意。”秦玺道:“父亲,这紫玉龙王参可是孩儿费尽千辛万苦才得到的,为此还死了三个人,这本来是孩儿孝敬你的,怎么要送给金主,多送些金银珠宝不就行了。”
王云天望了周颖儿一眼,周颖儿也正在看着他,他向周颖儿轻打一个手势,示意继续听下去,心道:“原来这个人就是秦桧,他父子俩果然不是好东西,听听他们要搞什么名堂。”
只听秦桧道:“我一直教育你眼光要放长远,就是因为紫玉龙王参珍贵为父才要拿它做贺礼,这样才能显示出来我们的诚意,不要计较太多,只有付出的越多才能回报越多,明白吗?”秦玺道:“孩儿记住了。”秦桧道:“现在金国势力强大,比之当年的大辽更难对付,你想想看,连辽国都被金国给灭了,大宋又怎么与其抗衡?只有讨好了金国父亲在朝中的地位才能有保障。”秦玺道:“想想这大宋可真是够窝囊的,先是受契丹的欺负,现在又受金国的欺负,真是无法可想。”秦桧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弱肉强食就是这样,我这也是顺着皇上的心思。”秦玺问道:“皇上什么心思?”秦桧道:“皇上其实也害怕金国,一边想着怎样和金国作战,一边又想着怎样讨好金国,若不是岳飞和韩世忠能打皇上恐怕早就求和了。”秦玺道:“这一边想打一边想和,这成什么话,这不是糊涂蛋吗?”秦桧笑道:“他若是不糊涂怎么来的我朝中的地位,皇上现在最依赖的人就是我,和我的恩师高太尉相比我恐怕还要胜他一筹呢。”语气中显得十分得意。
顿了一顿又道:“不过行事还是要小心,你在从那些珍宝里面选出一些来一并给金主送去,不过千万不要被岳家的人发现了,那样可就麻烦了。”秦玺道:“父亲放心,孩儿心里有数。”
王云天听着这父子两人的对话,心里莫名的涌上一股怒火,浑身瑟瑟直颤,一双拳头紧紧的握着,指尖的指甲深陷入肉,而他自己却好似茫然不觉。
周颖儿见王云天突然来了情绪,怕他惊动了屋里的人,轻轻抚着他的手背摇了摇头。
稍过了一会儿,只听秦桧长叹一声,道:“岳飞这个人虽说难缠,不过为父还是真心欣赏他的,忠心,刚直,勇敢,本领大,他有的这些为父都没有。”说着呵呵笑了笑,笑声中似带着一抹自嘲。
秦玺道:“父亲,你何必这样说自己呢。”秦桧道:“我说的是实话,不过玺儿,你要记住,天底下最重要的事情还是自己的事,忠君爱国固然了不起,但与自己的利益相比就显得没那么重要了,俗话说“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正是这个道里,你明白吗?”秦玺道:“谨遵父亲教诲。”
王云天心里暗骂:“这个老狗,幸亏爷爷今天偷了你的,不亏,算他妈的什么东西。”
这时赵斌忽然悄步走了过来,在王云天的肩膀上轻轻拍了拍,指了指天边的月亮,又指了指后面。这时月亮已偏向了最西南的天边,看来要不了两个时辰天就要亮了。王云天微微点了点头,努了努嘴,拉着周颖儿的手轻轻向后退去,正走之间突然一阵“当当郎朗”的清脆响声响了起来,王云天三人具是猛地一惊,同周颖儿扭头看去,昏暗的月光下只见赵斌的腰胯间呼呼啦啦的掉出许多的珍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