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云看着小锦鲤，声音下意识放低了些，“……夫人如今既已十七了，为何奴婢还未见您来一次癸水？”

小锦鲤眨了眨眼睛，有些茫然，“……我为什么会来癸水？”

翠柳听见依云的问话，也瞬间脸色惨白，“夫人，您……您当真从未来过癸水？”见小锦鲤茫然又谨慎的点了点头，她慌张的看向一旁的依云，“天下女子都是要来癸水的！不来癸水怎么生育……”

“噤声！”一向温温柔柔的依云这时却突然瞪向翠柳，声音虽低，语气却很凶。见翠柳被吓住不再说话，她才又转过身牵起小锦鲤的手，“……夫人，这件事、这件事你先跟谁都不要提起，明日便让翠柳去城中医馆里请个嘴严的医生回来，说不准真的只是夫人日子晚些……”

她冲小锦鲤安抚地笑笑，“也不是没有癸水来得晚的女子，夫人且放宽心……只是万万记得，这件事暂且不要向任何人提起。”

小锦鲤眨了眨眼，“……也不能告诉阿煜吗？”

依云缓慢且坚定的摇了摇头，“……先不要告诉主子了，毕竟这事暂且还说不准，万一只是虚惊一场，说出来也是平添麻烦罢了。”

看着依云和翠柳都不太好看的脸色，小锦鲤犹豫再三，最后还是点头应下，“……好哦。”虽然她觉得就算不告诉耿煜，他也迟早会知道这事儿的。

况且……癸水到底是什么？小锦鲤看看依云，再看看翠柳。为什么依云和翠柳两人都这么紧张这个东西？这和生育有关？可是神仙又哪里会和凡人一样生孩子啊……？

依云和翠柳收拾了一番情绪，伺候着小锦鲤睡下。白天在山中深潭里胡闹那一场确实颇费体力，小锦鲤沾枕头不过盏茶时间就睡熟了。依云和翠柳看着她平和无忧的睡颜，一时间心情都有些复杂。

耿煜的主屋晚上向来不需要她们守夜，因此两人还住在偏房里。这会儿两个人给小锦鲤拉好被角，依云吹熄屋里的其他灯火，只留下一盏床头豆大的灯。翠柳提着走夜路用的小莲花灯，和依云一起忧心忡忡的手挽手出了门。

才推开房门，却见到怜双正站在门外。

莲花灯摇曳的灯火自下而上映照在她的脸上，明灭的灯火里她的笑容也显出几分诡异来。翠柳被吓得一哆嗦，莲花灯里的火苗也随着她的动作晃了晃，“怜……怜双你怎么在这里啊？”

“翠柳姐姐，依云姐姐。”怜双朝着两人福一福身，脸上依旧是那种羞怯的、动人的笑容，“我来看看主子和夫人。……发生什么事情了吗？我看你们两个脸色都不是很好。”

对着她关切的目光，依云柔软一笑，“我们这不是和你一样，在担心自己癸水的事情嘛。……主子还在书房，夫人已经睡下了，你若是真的有事找他们，还是明日再来吧。”

怜双直视着依云，好半晌才又问一遍，“……真的没什么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