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上的白色T恤已经被血渍沾染,也分不清是她还是那人的,身上也挨了几棍,活动起来有些不自然,这样子好不狼狈。
宿舍暂时是回不去了,方雪晴懒得动弹,伸手拦了辆出租车。
司机见她一身惨样,并没有多问,只是一边开车,一边朝后面打量。
方雪晴这会儿也顾不得司机异样的眼光,有气无力的说道:“师傅,去医院。”
司机将车驶向附近最大的医院,但路上不停的朝方雪晴打量,看得方雪晴好不自在。
下车,去了急诊,又是验血,又是拍片。折腾完一身的伤已经是后半夜,护士在病床上给她挂上最后一瓶点滴的时候,她便昏昏沉沉的在病床上睡了过去。
睡梦中的方雪晴并不安稳,梦里似乎又回到了小的时候。
方雪晴的妈妈是一个奇怪的人,她是当时在华夏小有名气的画家,为人低调,一直过着作画和相夫教子的生活。
在她的记忆里,母亲大多数时候并不会理她,只会让她一个人堆着积木,自己在一旁安静的作画。
等她再大一点了,母亲却是另一种模样。
她不再一直穿着长长的裙子,而是在父亲不在家里的时候,穿起了跆拳道的道服,让方雪晴不停的跟她学习着跆拳道。
终于,这种微妙且平静的生活,被打破了。
一个阳光四溢的午后,父亲的到来,迎来了方雪晴记忆中父母的唯一一次争吵,父亲大声指责后便离开家门,母亲在一旁安静的落泪。
也是那一天,母亲抱着她,唯一一次离开了京都,来到了s市。
那时候的她,还穿着道服,就和母亲辗转到了s市。
在第二天的傍晚,母亲风尘仆仆的带她来到了一座庭院前敲门,但却并未受到庭院主人的欢迎,甚至连门都没能进去。
再然后,门内传来的便是无穷无尽的辱骂,母亲抱着幼小的她,只是一动不动的,在门外守着。
记忆的最后,是母亲松开了她抓着衣角的小手,一个转身,却再也没有回来。
方雪晴想要伸手挽留,却发现什么也抓不住。
她一下子从睡梦里惊醒,整个人想要在身边寻找着什么,却发现空无一物。
挂着的点滴早已流完,方雪晴的血正在管道里回流,这会儿一动,却是疼的厉害。
她自己动手拔了针管,从病床上坐了起来,陷入了沉思。
已经,已经很久,没有再做过这个梦了,故事的最后就留在s市,但因为当时年纪太小,她的记忆太过于模糊,以至于,连
她母亲的长相都忘得差不多。
那天之后,有人将她送回了京都,送到了父亲身旁,却再没有见过母亲。
所以对于s市,在她的心底,一直留存着一个未解的谜。
这么多年,她连母亲是生是死都不知道,只知道,家中关于母亲的东西,都消失了。
父亲总是形色匆匆,她却无从问起,因为爷爷奶奶给她的答案就是,她的母亲,早已故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