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要绷起面孔,作严肃状,奈何眼神总是不肯配合,怎么也掩饰不了其中的笑意。
“师父想要掩耳盗铃吗?”沈衣雪歪着头,一脸天真地看着雪暮寒,“还是你觉得,你真的可以吐一个海风吹不破的口水泡泡?”
雪暮寒一怔,脸上笑容渐渐消失,神色变得郑重起来:“你说吧!”
“师父,你的神念最大限度可以感应多远?”沈衣雪不想看他的严肃表情,转头看着海面才开口,“海上的暴风雨两日可以把一只大船吹出多远?”
雪暮寒沉默,许久才道:“可是,你的师叔祖他――”
“宗主师伯一直说,师叔不是你一个人的师叔。”沈衣雪的声音被柔和的海风吹得有些飘渺,“师父,你非得和宗主师伯抢吗?”
没有等雪暮寒反应过来,沈衣雪又转身回来,面对着雪暮寒道:“当初,你为了寻找我的身体,还曾经与夜流觞联手使用过神念。为何今日与宗主师伯反而不能合作?”
雪暮寒再次怔住:是啊,自己怎么就没有想到呢?
话又说回来了,就算是自己一时急昏了头,没有想到这些,那凌飞宵呢?他口口声声如何关心孝敬师叔,怎么也没有想到与自己联手呢?
看着雪暮寒越皱越紧的眉头,沈衣雪终于笑了:“师父,大船上这么多修者,就只有你一个急着回到陆地吗?”
然后沈衣雪眼睛里含了笑意,轻施一礼:“宗主师伯,不知衣雪所言可还有些道理?”
雪暮寒一惊,连忙回头,果然看到凌飞宵正带着他一贯谦和温厚的微笑站在那里。
“小师弟,你这个弟子可真没有白收。”凌飞宵打趣道,“时刻都不忘记维护你这个师父啊!”
雪暮寒恢复了一贯的清冷,向对方微微躬身,道:“不过是小孩子胡言乱语罢了,不值一提,师兄何必放在心上?若说维护,只怕是怎么也比不上破山师侄对师兄的维护!”
凌飞宵微微一怔,显然雪暮寒的话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不过他随即就笑着道:“既然如此,那就不必再夸奖他们了,哈哈……”
“衣雪师侄所言很是有些道理。”凌飞宵面上挂着赞许的微笑,随即话锋一转,“只是,使用神念不比使用真气,总要有信任的人在旁边护法才好。再说……”
雪暮寒没有开口,但是神情已经开始有所变化。
沈衣雪心中叹息,却继续做出一派天真的表情:“既然如此,不如今日就让师父为宗主师伯护法如何?”
“好!”凌飞宵想也没想就答应下来,“我本就是为此而来。来之前还想着,也不知师弟你恢复得如何了,不好开口询问。这下好了,衣雪师侄与我想到一处去了,倒省得我再多费一番唇舌了!”
唉!沈衣雪心中暗暗叹息,难道这就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为什么不论何种情况凌飞宵似乎都可以化解呢?
雪暮寒昨日只是神念损耗,真气并没有损失,所以为凌飞宵护法完全不是问题。
而凌飞宵显然也不是只说说而已,竟然真的开始盘膝在甲板上坐了下来。
雪暮寒与沈衣雪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诧异和惊奇,显然凌飞宵的举动大大出乎了二人的意料之外。
只是,凌飞宵得出的结果,和昨日雪暮寒得出的结果一样让人失望,都是一无所获。
唯一令沈衣雪稍微欣慰的是,雪暮寒这次总算没有因为凌飞宵的态度而疏远自己。最后只是示意自己与他一同将因为神念损耗严重而昏昏沉沉的凌飞宵送回了房间去。
破山见状,很是不满,禁不住用抱怨的眼神看了雪暮寒一眼:“师叔,你怎么也不劝着我师父一些!”
“这船上压制真气的大阵没有开启,修者此刻都不受任何制约。”破山依旧是万年不变的冰山脸,“这几日全靠师父出面,恩危并施才没有发生内乱!”
破山也不管雪暮寒和沈衣雪的脸色如何,继续自顾自地抱怨着他的:“若是师父就此昏迷不醒,那些修者没有了约束,只怕是要出大乱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