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疑惑声从皇后右手旁的一个华服的女子发出,道:“怎么难道不是叫做独孤紫岚的么?”
紫容看她穿着公主服饰,花信年华,想必就是昭华公主无疑了。皇帝除了叶简的母亲之外,剩下的便是这个妹妹,只是她自小爱慕容珩,非君不嫁,容珩却只待她为幼妹,再者那时容珩已娶妻,连皇帝也无能为力,她只一昧着要等,故而蹉跎至今。
皇帝对她有愧,也就不拘着她,这位公主倒是爱往宫外跑,常听了些宫里听不到的事来。
紫岚拽着裙子,脸色发烫,刚听到流言时,她本想着混着过去,反正独孤紫容名声自然够臭,倒不如给了她,也不浪费这一点价值。
那时候哪里想到会被昭华公主当场指出,又羞又怕,双腿直直地跪在地上,支支吾吾后只说出一句话:“臣女有罪。”
一个慌乱一个镇定,当下高低立见,昭华公主看在眼里,道:“罢了,民间谣言也不可尽信。”
她这么一说,倒是把皇后的好奇心给引了出来,道:“你们在说些什么,我怎么都听不明白?”
昭华公主笑道:“我前几日出宫,听得百姓说独孤府的大小姐,闺名唤作独孤紫岚的,英姿飒爽,在危乱之际顾全大局,想着是皇嫂的亲侄女,因此留了心。只是没想倒是认错了人,也未想到有着大义的女子居然是这样一个小丫头。”
皇后脸色颇为怪异,不说昭华公主奇怪,就是她初得到消息的时候也不相信,都是她独孤家的女儿,不是她偏颇,只是紫容的声名确实是一言难尽。
抬了抬手,让两个人起来:“既然是个误会,解开了也就好了,虽然是我的侄女,但有功也得赏。”
身边的大宫女双手捧着一个镶蓝宝石匣子向紫容走了过来,打开一看,竟是一个红色血玉玉镯。
众人哗然,传说血玉是死者咽下最后一口气时将玉塞入人口,玉随气咽,进入人体血管密布之中,久置千年,死血浸渍,方成血玉。
血玉并不罕见,只是多为半块红玉或点滴红丝,或是市井之间人工染色而来,并不珍贵,像这般遍块玉体红色鲜血浸润者却从没见过。听闻是这次丞相清缴边境叛党挖起闯王古墓从白骨咽喉出扣了出来,回朝是献了宇文育,没想到到了皇后这里。
饶是这血玉再珍贵,但因着是从死人堆里挖出来的,多少有些瘆人,更别说天天佩戴在身上了。
容染拧着眉头,看了上首那个至始至终都未曾言语的男子一眼。
他这个叔叔,分明外表儒雅清润,手段却狠辣异常!
紫容不管周围的人在想些什么,大大方方地磕了头,道:“多谢皇后娘娘赏赐。”
起了身,司琴便把血玉收下了。
“好!果然是巾帼不让须眉,皇后,你这个侄女倒是与你不同。”宇文育哈哈大笑,看起来十分开怀。
皇后一愣,脸上有些僵,她与他年少夫妻,他曾赞自己:温柔贤惠。
她傻傻的认为他爱的是温柔粉妆,女子无才便是德。自此她无论做什么事,都会想起这句话,行事宽容大度,生怕违背了这句话的意义。哪曾想他却是腻了,宫中妃子愁眉啼妆,杏脸桃腮,高歌艳舞,哪里有大家风范。
强笑道:“家嫂是上官将军的女儿,容儿自然也是不同。”
顿了顿,朝着众人说道:“你们都坐下吧,且吃且玩,都别拘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