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央宫
“母后安歇,儿臣告退了。”宇文拓给皇后请完安,小脸带着恭敬和认真。
皇后满脸带着慈爱,上前替他理了理衣物,却被衣领上湿漉漉的水渍吓了一跳,瞬间就黑了脸:“小秀子,你是怎么伺候的太子?!衣裳都没干透都敢拿给太子穿?来人,把他拉下去!”
“皇后娘娘饶命!”小秀子“扑通”一声毁了下来,脸上带着恐慌,不住地磕着头。
宇文拓看了他一眼,缓缓道:“母后,这与他无关,是儿臣自己贪恋雪景,不让人伺候,自己在外头站久了一些,怕母后担忧才未言及,这雪只落在表层,衣裳厚重倒也不觉得冷。”
皇后摸着他领子上的湿痕,道:“太子宽宏大肚,只是这奴才未曾劝阻太子便是失职,也该受到惩罚,拖下去打二十大板以儆效尤。”
“谢皇后娘娘,谢太子殿下!”小秀子磕着头,额头的血迹早就沾湿了金砖,泪眼婆娑地被侍卫拉了下去。
二十大板也够他在床上躺半个月的了,只是比失去小命比起来已经好了太多。
“母后,小秀子并未做错!”宇文拓义正言辞,对着皇后说道。
皇后笑了笑,她觉得有些乏了,并不想与这个孩子说太多,招了招手,秋华便低着头走了过来。
“带太子到内殿换身干净衣裳,免得染了风寒。”
宇文拓眼里带着迷茫,倒是他向来懂得进退,知道皇后并不想再与他说下去,便行了礼,退了下去。
皇后靠在椅子上,神色很是疲倦,道:“异域军还剩多少人?”
冬菊走近答道:“娘娘,之前袭击丞相的那支军队已经被丞相的人全部斩杀,这几日安插在各州郡的点也陆续被连根拔起,只是来人行动迅速,很快就消失得无影无踪,根本就抓不到任何把柄。”
皇后扶了扶额头,道:“皇上那里怎么说?”
“这……”冬菊有些支支吾吾,道:“皇上说……全权交给皇后娘娘处理。”
“呵呵呵哈哈哈,全权交给我处理?他这分明是看捅了娄子,让我自己一个人去抵抗容珩的怒火!真好,好!”皇后怒极反笑,果然是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将手旁的茶盏噼里啪啦全摔在地上,心里焦躁不已。
外头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紫容清亮的声音传了进来:“皇后娘娘,紫容求见。”
皇后眉头一皱,低声道:“怎么在这会儿过来?”
秋华从内室走了出来,道:“娘娘忘记了,独孤三小姐的及笄之日将近,娘娘想着备着东西,所以早上让公公宣三小姐进宫的。”
“是啊,本宫怎么就忘了。”皇后有些烦闷,她一直想着容珩那边的事情该如何解决,不在状态地看着“诗聚阁”每隔一段时间挑上来的诗词,看到紫岚那首名动燕都的赋梅诗,脑海里就闪过另一张明媚的脸,想起这个性情大变的侄女再过几月也要及笄,便随口提了一句让她进宫。
摆了摆手,道:“从本宫的私库中拿出一套金丝绕宝石头面,先打发了她离开。”
她现在完全没有心情去见一个不重要的女子。
“娘娘……”秋华欲言又止,道:“奴婢见三小姐与丞相的关系似乎不一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