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岚道:“哪有那么巧的事,偏偏香炉中的时候便喝了姜汤,姜汤驱寒,但味道辛散,平日里从外头回来也只是男子饮酒、女子喝热茶暖胃罢了,怎么三妹好端端地就饮起姜汤来了?若不是你早就知晓乌头的存在,又怎么会让丫鬟备下姜汤?!”
司琴磕了头,道:“小姐平日常手脚觉冷,所以奴婢们便用生姜切片加了糖熬煮,这是蘅芜苑的丫鬟们都知晓的。”
紫岚笑道:“那便是了,也只有常用的人才会想得此法害人。”
乌头姜汤想克害人二者缺一不可,所以想要害她的人必然也是最了解她的日常起居,才能算无遗漏。
陈娘身后跟着两个粗壮的婆子,婆子中间扣押着一个身量娇小的丫鬟,竟是方才端着茶盏下去的面生丫鬟。婆子们将她往前一推,小丫鬟便跪趴在地上。
“陈娘,这是怎么回事?”祖母看着地上的丫鬟,问道。
“老祖宗,这小蹄子方才收了包裹想从后院逃跑,我们瞧着不对,便将她带了回来,从这小蹄子的包裹里还找出几支鎏金的钗子和银裸子,寻常丫鬟哪里有这些东西,定是这小蹄子偷了府里的。”两个婆子福了福身,肥胖的脸上带着讨好。
“老祖宗,我没偷,这、这是三小姐给奴婢的,奴婢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偷盗啊!”小丫鬟猛地磕了头,脸上带着惊恐,看起来像是在惧怕什么。
“胡说!你是从哪里冒出来的野东西,我却从来没有见过你,我们小姐跟你又有什么干系?!”百合怒声道。
小丫鬟头上已经磕出了血,抬起的脸蛋泪眼朦胧,陈娘当场搜了她的包袱,从包袱中翻出一支鎏金的钗子,司琴仔细瞧了,这钗子竟跟小姐赏给她们的一般无二,只是这东西只她们几个有,这个眼生的丫鬟又是从哪里得来的?
陈嬷嬷惊呼一声,道:“这钗子瞧着眼熟,好像伺候浣纱、青暮那里也曾见过,只是式样有些不同,这雕花的样子倒是独树一帜。”
紫容将钗子赏给自己院子里的丫鬟,也给浣纱、青暮做了适合她们年纪的,合并一套。这幕后之人还真是心思缜密地很,将母亲牵扯下来压制于她,她还真是不得不认了。
紫容道:“这钗子是我的。”
小丫鬟脸上一喜,跪爬过去抓住司琴的裙摆,道:“司琴姐姐,你怎么就不认了?这钗子分明是你给我的,说是……”
“说是什么?”杨氏厉声问道。
小丫鬟抖了抖,道:“司琴姐那日给了奴婢一个荷包,说只要四少爷来的时候将荷包神不知鬼不觉地放进香炉中,便许奴婢回家去。”
说完,又抬头看着百合,道:“百合姐姐,奴婢常在外院做些粗活,所以见着面生,百合姐姐不是还说正是因着我面生才好躲过老夫人怀疑么?”
小丫鬟眼神转了转,只是瞧着紫容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时不禁有些慌了神,倒像是紫容在威胁她一般。
杨氏道:“你要污蔑我独孤府的小姐,可要拿出证据来,不然老身是不会相信我独孤府的千金小姐有这般狠毒的心肠!“
“任由你一个贱婢信口开河,我独孤府的小姐可是你能冤枉的?”刘氏冷着脸呵斥。
陈娘跪了下去,神色为难地看了看紫容,对着杨氏道:“老祖宗,在这婢女的屋子里搜出了这张纸条。”
杨氏拿过去看了,突然勃然大怒,冲着紫容呵斥道:“孽障,还不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