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屈总,现在没时间了,我跟欣然辛辛苦苦忙活了一年,这就跟农民种庄稼是一个理,有没有收成就看这几天,就差这最后一笔任务了……”禇荣的目光里充满乞求,真诚的乞求。
禇荣的愿望实现了。
禇荣以一诺千金的大将风范,郑重兑现了他对泉饮集团的军令状,褚荣对集团的感情、忠诚和敢闯敢冒的精神,通过集团的多个会议传递给了每一位泉饮人。
更为重要的是集团也是一诺千金,言而有信,他们按照既定的工作计划完成了对瑶池度假村领导班子试用期内的干部考察,如期召开了度假村新一届领导班子任命会,新班子任期三年。
副总经理顾总去掉了职务前面的“副”字,成了瑶池度假村的新任舵主,褚荣搬进了顾总以前的办公室,总经理办公室把印好的名片轻轻地放在泛着亮光的红木办公桌上,名片上印着几个鎏金字体:泉饮集团瑶池度假村副总经理。
张欣然以前只知道钱可以买东西,从来没有想到钱在关键时候居然会起到任何东西都无法起到的作用,就跟实验室里的化学变化一样,看似完全不相干的几种物质,在特定条件下会发生奇妙绝伦的反应,而且行云流水,浑然天成。
她不得不承认自己的腼腆、清高和幼稚,但她一点也不后悔,自己没有向屈一天开口的做法并没有什么错,他们原本就是完完全全的两个陌生人,只是偶然的机会才有了一面之缘,继而因为令人讨厌的销售任务,才不得不有了进一步的交往。
在张欣然的生命里,屈一天是她遇到的第二个40岁的男人,而且,这两个男人都是老师,一个是她初中毕业时帮她填写志愿的班主任王老师,另一个就是向她伸出橄榄枝请她当老师并替她化解“临头大祸”的屈一天。
这两个男人的出身和人生轨迹与方向迥然不同,一个出生在土关县干河乡的普通农家,一个从小就说着普通话在南安闹市里长大,尽管他们的人生里都与三尺讲台有过交汇,但屈一天就像夜空里的一颗流星,在这种短时的交汇之后滑向了更加广阔的苍穹,而王老师把自己的一生牢牢地和乡村教捆绑在了一起。屈一天对中国的教育市场信心满怀,王老师在生他养他的山村里,默默地关爱着自己的每一个学生。
自从那次以老乡的名义喝酒聊天之后,屈一天隔三差五会给张欣然打电话,动不动会来度假村休闲放松,常会给她说说新希望,聊聊家乡的事,然后,就说些诸如照顾好自己,多保重之类的话。这些话是客套话,也不是客套话,特别是从40岁男人口里说出时,这些话都显得厚重而真诚。
男人四十一枝花,而他是一枝安安静静盛开着的花!
张欣然孤身一人待在宿舍里,每每听到这些话时心头便涌上一股暖流。这些年来,她就跟飘进山涧里柳叶一样,随着潺潺流水起起伏伏,天地苍茫,万物失语,这枝柳叶就这么漂流着,安静的漂流着。山涧静谧,而自己是静谧的一部分。
这几天每到傍晚,张欣然回到宿舍后不由得想到屈一天的成熟、厚重、温润和他们在理想之路上默不作声前行的执着,这让张欣然非常崇拜。相比之下,自己这些年来走过的人生之路弯弯曲曲,深一脚,浅一脚,跌跌撞撞,有时会被碰得血流满面,有时,在这条路上狼狈不堪……
张欣然对屈一天的思念一天天多了起来,40岁的男人走过了浮华,走过了喧嚣,岁月涤尽了一切虚假和夸张,屈一天跟她在一起的时候,她并没有感觉到他身上可能出现的那怕一丝一毫的老气横秋和抱残守缺的想法,他身上澎湃着一种深厚的对事业的激情,也饱含着对她这个小老乡炽热的关心。
窗外……
屈一天的电话突然响起,张欣然赶紧冲上前,从软软的洁白的床上拿过手机:“老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