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市晚上9点半才停止营业,等清点完帐目就到10点了。在每天上班的十几个小时里,胡宛如都得站在那里收银,她的腿都站肿了。
风渐渐小了,雪越下越大,但不像刚才那么急,倒像轻轻的棉絮缓缓地落下来,温柔而轻盈。街道上,树木上,屋顶上到处都是白茫茫一片,一盏盏路灯点亮了这座城市,离开报社后张琰不想坐车,他沿着冰雪的街道向住处走着。
9点40他刚好走到了超市门口,工作人员正在关门,用摇控器把电动卷闸门一点点关上,超市的灯光被阻挡在了卷闸门之外,门口顿时黑沉沉的。员工通道在超市左侧,张琰拍拍身上的雪,瑟瑟索索地朝员通道门口走去。
晚上这个时候天气格外冷,刺骨的寒气隔着衣服往身体里渗,员工通道出口上方有一盏大帽子白炽灯,来接人的都站在灯光下,张琰又是冲着手哈气又是不安分地跺着脚,等待着胡宛如出来。
过了一会,员工陆陆续续从这个只能同时容得下两个人并行的通道走了出来,渐渐朝四面八方散去。
张琰一眼就看到了穿着红棉袄的胡宛如,赶紧叫道:“宛如!”
胡宛如像一只惊愕的小鹿,赶紧循声寻找着他,脸上浮上浅浅的微笑,像一朵圣洁的白莲静静地绽放,她赶紧大步朝张琰走来。
“张琰……”胡宛如像个孩子一样轻轻地扑进他的怀里。
他们每天晚上见面时都会轻轻相拥,虽然分别了不到一天,但对他们来说每次相见都隔了一个世纪。
身后,鱼贯而出的员工不时向他们投来或羡慕,或鄙夷的目光。胡宛如从来都不在乎他们,从第一天晚上张琰来接她的时候她就不由自主地扑向了他,当时张琰见门口人多还有点不好意思,可胡宛如并并不在意他们,她说我们是恋人,我们的爱情就应该诗情画意,拥抱怎么啦?
后来,她约定每次见面他们都要拥抱,拥抱就是他们的见面礼。他们不光现在要拥抱,这辈子,每天彼此都欠对方一个拥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