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人手伸在按键上,抬头看来,眼神冰冷,然后电梯门徐徐合上,将近在咫尺的包爷挡在了电梯外。
“什么东西!”包爷轻声咒骂着,向左横移几步,那里同样有一部开门候人的电梯。
微微的失重感中,包爷直达十二楼,出了电梯,再向右折。走廊尽头的1238号豪华病房,有全套的卫浴设备和配套的卧室,那是甄男的病房。
眼角余光中,病房门开着,屋内的灯光倾泄而出,包爷只来得及看到一片白色衣角,房门就关上了。
职业的敏感让包爷相当怀疑,那片衣角就是在楼下遇到的那个白衣人的。太反常了!包爷的眉头立刻深深锁了起来。
甄男现在的病情除了大脑完全停止运作外,全身机能比健康人还好,乃至医生都不再关注甄男的病情,隔三差五才由护士过来做做常规检查。这大半夜,医生为什么突然夜视甄男,而且是从外面赶到医院的,这其中透着蹊跷!包爷脑中再次闪过医生那双冰冷的眼神,顿时毛骨悚然,大步跑了起来。
刚到病房前,耳听到噗的一声轻响,包爷从警多年,立刻听出这是带了*的枪声。包爷大惊,伸手转门把手,没打开,房门被从内上了锁。不及多想,包爷肩膀倾斜,九十公斤的体重猛地砸在了房门上。“咣当”一声,门锁崩脱,包爷斜着身子栽进了病房。
一把加长枪管的手枪,枪口冒烟,斜向下,正指向躺在病床上一动不动的甄男,握枪的人,正是那名假冒医生。包爷的突然闯入显然让他分神了,快速扭头看了一眼,然后立刻回过头去,手指搂下了板机。
枪手忽觉后腰像被一头蛮牛撞上了一般,力愈千斤,与此同时枪声响起,尚冒着青烟的手枪飞上了半空。枪手身体被撞得向前飞出,头“呯”的一声撞在病床的护栏上,力量之大,把铁质的护栏都撞弯了一角。
假冒医生手撑在病床上,想要起身,刚拱了下腰,一座大山砸了下来,将他上半身砸爬在病床上。这座大山实在是太沉了,枪手掀了几次竟纹丝不动,随后右手腕一凉,被手铐锁在了床栏上。紧接着左手腕再度一凉,同样被上了铐。
“你他妈给老子过来吧!”包爷咬牙切齿,发狠地猛劲拉拽手铐链,将杀手的左臂带向其后背,手铐的另一端铐上了他的右腕。
“怎么了?啊!”谢芳揉着惺松睡眼,从卧室来到病房,看到房中情形,捂嘴惊呼。
谢芳不是被吵醒的,是被震醒的。枪声虽不大,也没有呼喝声,但包爷砸门、砸人,搞得像地震一样,睡得再沉的也该被惊醒了。
包爷顾不得安抚谢芳,绕到病床的另一头查看甄男的情况,见甄男脖子上流着血,拉起床单轻轻擦拭干净。还好,只是表皮伤,包爷长出一口气。
“自强,这怎么回事?”谢芳睡眼腥松,揉着眼睛问道。
“他妈的,有人想害丫头!”包爷咬牙回答,戴上手套,蹲在地上,两指拎着发烫的枪管,小心翼翼将消音*装进证据袋中。
“啊!”谢芳惊呼着扑到床前,见甄男没有大碍,略觉心安,从怀中掏出手绢,替甄男擦拭再度冒出的少量血迹。
“谁?是谁要害我家男儿?”谢芳回头问道。
“谢阿姨,别问了,是黑手!”包爷摆摆手,掏出手机向警局报告情况。
甄男与包爷无话不说,甄男屡遭黑手暗杀,包爷都知道。
包眼一脚蹬在床上,一手薅着杀手的头发将他的脸扳过来,一把扯下了大口罩。杀手皮肤松垮,颜色呈现病态的灰白色,包爷只瞧一眼,便知此人是个瘾君子。
杀手正是几个月前埋伏在甄家别墅对面,企图炸死甄男的蒋世伟。常年吸毒掏空了他原本强壮的身体,事到临头才突然发现加装了*的手枪对他来说过于沉重。击出第一枪时,本来是瞄着额头的,但抠动板机的瞬间枪口略微下垂,子弹擦着脖子过去了,甄男这才侥幸逃过被一枪爆头的厄运。
包爷沉声问道:“老实交代,你是谁?谁派你来的?说!”
蒋世伟额头撞了个大口子,向外渗着血,表情木然,翻一眼包爷,随即又闭上了眼睛。杀手看到的包爷,一脸愤怒,双目血红,如要吃人。他敢害丫头,包爷被惹毛了。
“说不说?”包爷钵盂大的拳头猛地下抡,砸在杀手的眼眶上。
肉眼可见地,蒋世伟右眼簌簌肿了一圈,皮肤泛出青色。痛得他轻哼一声,但牙关紧咬,眼还是没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