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别江幼婵主仆三人,林越州将王亦青、陶子石和印南、邱镇海四人叫到了自个的房中。
夜早已深沉,雨水落在蒲苇编织的窗帘上啪啪作响,刺骨的寒风透过间隙跑进屋来,将其内的气温又降了些许。
陶子石上前,将木窗朝内一关,在林越州床沿坐了下来,他和王亦青对视了一眼,心中暗暗怪异,不明白以林越州如此深仇大恨,居然会将邱镇海也请来,当真怪事!
“人都齐了,大家就看看这个吧,”林越州将江幼婵先前勾画好的纸拿了出来,众人纷纷探头朝桌上遍布字迹的纸看去,登时一个个眉头大皱,紧接着心中就明白了七七八八。
“这一套宗门架构,老夫见所未见,莫非来自上宗?”印南当先开口,这种制度之严谨,种类之繁复出人意表,不过细细琢磨之下,倒颇为适用。
“正是,这是本座与江宗主询问得来的,我炼气宗若是还延续先前的这套做法,迟早会再次四分五裂,若想长治久安,为今之计必须改革,而这也正是本座叫你等来此的原因。”
林越州指着这上边的职位,说道:“宗主之位不说,三大护法便由本座、印道友和邱道友三人担任,此事你二人可有异议?”
“护卫宗门法度,此事我应下了。”印南点了点头,没有多做考虑,毕竟这纸上写得明白,护法可谓宗主之下最高殊荣,遍观沥水郡,能出任这个职位的,也不过一手之数。
“这……林观主,老夫与你有血海深仇,你此举……老夫不知该如何自处了,”邱镇海看着林越州,满脸迷茫之色,因为在他想来,因为自己年轻时的虚妄无知,铸下了大错,也培育了这辈子最可怕的仇人。
可现在,这个自己亲手培育的仇人,却将自己也请来,一同商议宗门大事,一时间让邱镇海有些无所适从,甚至于无地自容。
杀人妻儿,可谓不共戴天,这仇如何能解,林越州此举又如何解释?
就在邱镇海惶惶不安时,林越州冷然道:“你别会错意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本座本可一剑杀了你,再拘了你的魂魄生生炼化至魂飞魄散,要说本座心中不恨,断无可能!”
“不过眼下正值用人之际,本座就给你个改过自新的机会,不止你,印道友希望你也记住,”林越州也瞧了印南一眼,继续道:“现在我们已经同属一个阵营,别再贪恋权势,对我等修士来说,修为才是追求,除此之外,皆是虚妄!希望你二人能与本座同舟共济,一起追寻长生之道才是!你们也不想终生困死在这小小的沥水郡内吧?”
“那是自然,老夫可不愿辛辛苦苦数十年修行,一朝尘归尘,土归土,你放心,既然宗门也统一,老夫也想让它蒸蒸日上,也想早日走出这方天地,去外面悄悄。”印南信誓旦旦地说道,眼中也满是渴求之光,若有机会,谁会甘心只在沥水郡做个小小的炼气修士呢?
“老夫明白了,”邱镇海面色惭愧地说道,“今后但凭林观主驱使,若老夫胆敢有异心,你直接出手镇杀便是!”
“好!要的就是你这句话!”林越州满意地点点头,指着两大长老之位,说道:“这执事和执法长老,二位护法看由谁来担任比较合适?”
在场的都不是傻子,既然林越州会将王亦青和陶子石请到现场,那自然是对他们二人寄予了厚望,印南笑道:“依我之见,王长老和陶长老可担此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