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说着，刘鹤宸眼睛绽出精光，那狼性的光芒，有着势在必得的决心。

看着这样子的刘鹤宸，欧阳碧玉有半刻恍惚。

从本质上讲，他们真的属于同一类人。

同样不受重视，同样受尽委曲，同样满心抱负，同样想做出一番成就给别人看。

见欧阳碧玉没有再咄咄相逼，刘鹤宸伸手抓乱了自己精心打理过的发型，使其看上去显得颓废，自责，容易激起女性潜藏的母爱。

“我知道自己卑鄙无耻，不可原谅。可当一个人被逼得走投无路的时候，他只能用尽一切方法先活下去。”刘鹤宸越说越起劲，欧阳碧玉从迷乱里回过神来。

唇角噙着一抹冷笑：“你不会是想告诉我，你对姗姗和我所做的一切都是迫于无奈吧？”

“是。”刘鹤宸答得异常干脆：“我知道这样的话令人难以信服，做了就是做了，错了就是错了。我不敢恳求你的原谅，我只想在临死之前说出心里话。”

“从小妈妈就教育我，要好好读书，将来也有出人头地的一天。为了养我，妈妈十分辛苦，起早贪黑，她自己舍不得吃，舍不得穿，将最好的一切全给了我。她唯一的心愿就是，我能重返刘家，替她争一口气。五年前，她病重，我才去Q国找了刘雄。她见到刘雄的第一句话，就是让他好好照顾我，给我一个家。刘雄答应了，但他给我的只是一座空荡荡的房子。里面没有爸爸妈妈，没有温暖，只有一个冰冷的壳。”刘鹤宸越说越动情，眼底闪着泪花。

欧阳碧玉从没有做过刘鹤宸这个样子，不禁有些失神，甚至开始心软。

不管怎么说，他都是她的初恋，她爱了十年的男人。她努力的目标，她想要让其刮目相看的对象。

见欧阳碧玉没有再激动执意要杀自己，刘鹤宸暗中松了一口气，继续卖惨：“妈妈走了，我被接回了刘家，可三个姐姐都不待见我。她们在刘氏任担要职，处处钳制我。我很努力地去做，可最后所有的功劳全被她们窃取了。我投诉无门，连刘雄都不管。因为她们的夫家全是Q国的大财团，与刘氏有着密切的合作，我什么都没有，什么也不是。注定只能当个牺牲品。”

“所以，你就想个几个强有力的靠山？盯上了姗姗。用这种卑鄙无耻的手段逼她就范？你想娶她，不是因为你爱她，而是她欧阳家小公主的身份？”欧阳碧玉几个犀利的问题击得刘鹤宸无力反驳。

最后只得承认：“是。”

欧阳碧玉冷笑：“你倒是坦白。”

“事到如今，我没必要继续藏着掖着。碧玉，跟你说这些，并非想让心软放过我，我也知道自己这么做卑鄙无耻，不可饶恕。可是，碧玉，人生在世，有多少人能终其一生，问心无愧呢？你敢说，自己到现在没有做过一件违心的事吗？”刘鹤宸的反问在欧阳碧玉心湖投下无数的石子，激起涟漪一圈又一圈。

“你这番歪理，竟说得我有些同情你了。刘鹤宸，十年了，你口才还是这么好。话说完了，苦诉够了，该说出录像带的下落了吧？”欧阳碧玉强迫自己从他营造的影响里抽回思绪。

是的，她骗得了所有的人，骗不了自己的心。

纵然有了杀刘鹤宸的心，可对他的爱还是没有改变。

有种执念会随着时间推移，浸透入骨血里，永远都清除不掉。

哪怕撞了南墙，也不能回头。

“我不能把录像带给你。”刘鹤宸抬起头，无畏地看着欧阳碧玉。

“哦？”欧阳碧玉轻咦了一声，目光审视着刘鹤宸：“你觉得性命都没了，还留着那卷录像带有什么用？”

刘鹤宸突然不说了，抬头挺胸，缓缓闭上眼睛：“碧玉，你要杀就杀吧，能死在你手上，我也算死得其所了。”

“死得其所？”欧阳碧玉喃喃重复着这几个字，目光深处荡起一丝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