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山伤得太重了,不能再用刑了。
而且,他体内的蛊明天就要发作了,若不及时引出来,依照他现在的身体状态,注定是杠不过去的。
空间一片凝重,夏怡洋自己拨着轮椅上前,轻声说:“萧山,说不说,你都是死路一条,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要让陷害你的人逍遥自在?你一向是有怨报怨,有仇报仇的,不是吗?”
夏怡洋的话让萧山蹙了蹙眉,她说的没错。
如果是他封锁了他的记忆,再利用他给他做事,那他肯定对他做了不可饶恕的事。
他有可能做了认贼做父这种蠢事。
不过,他不能单凭庄遥的一面之词就背叛他。
那真的要付出生命做代价。
“你也跟着他多年了吧?他是怎样的人,你或多或少有所了解,是不是他做的,你也心里有数。你真想被利用了,还要替他效忠到底吗?”夏怡洋每一个字都击在萧山心头,砸出一个个深坑。
没错,一个人若真光明磊落又何必如此用这种邪恶的方式控制他?
不仅封锁了他的记忆,还给他下蛊。
就因为他知道了他很多秘密,为了防止他背叛,他在他身上下了这么多桎梏。
“萧山,还有什么可犹豫的?你身上的蛊明天就要发作了。”庄遥补充,萧山浑身一颤。
他记得有一次他没有完成主人的任务,他没有及时给他压制蛊虫的药物。那一次发作的滋味,他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那样的痛苦无法形容,他宁可死也不想再承受一次。
而且,他这次伤这么重,就算熬得过蛊虫发作,也会失血过多而亡。
看来,他现在只剩下跟庄遥合作这一条路了。
夏怡洋和庄遥对望一眼,夏怡洋又靠近了两步:“我体内还有两条蛊尸,我比谁都了解蛊毒发作有多么痛苦。那种生不如死的滋味,若不是有这么多爱我的人陪着我,我也坚持不到现在。萧山,是人都有生存的本能,如果能活,没人愿意去死。而且,还是那样惨烈的死法。你好好想想吧,引蛊是件危险又劳神的事,说实话,我们并不愿意和你做交易。在我们心目中,你的命不及我干妈万分之一。但她坚持要找出真相,我们只能尊重她的意见。有些事,错过了就不会再来。”
空间很静,一遍遍回荡着夏怡洋的话,形成的巨荡撞击着萧山的灵魂。
萧山虽表情没有多大的变化,可从他不断紧缩的瞳孔可以看得出来,他的情绪受到剧烈的震荡。
隔着一层薄薄的黑面纱,夏怡洋的目光直透萧山内心:“萧山,我干妈和阿瑞是怎样的人,你应该很了解了。是我们有诚信,还是封锁了你的记忆,又给你下蛊的人有诚信,你自己衡量吧。”
夏怡洋这句话直接击中萧山的内心,巨大的心墙轰然倒塌。
他如果有诚信,就不会怕他背叛,用这样的方式对付他了。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他被抓来这么多天了,说不定他已经认为他招供了。
如果他现在得罪了欧阳瑞,再被他抛弃,他就真的只有死路一条了。
好死不如赖活着,他一定要找出真相,为自己活一回。
手握成拳,青筋一根根暴起,萧山抬起来头,赤红的眸子涌动着血色,一字一顿地说:“白书恩就要容瑞堡里。”
“你说什么?”欧阳瑞大惊,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话既然说出了口,就没什么可再隐瞒的了,唇角上扬,至今想起,他仍为自己的安排得意洋洋。
白书恩压根就没有离开过容瑞堡,欧阳瑞却千里寻母,被他逼到这种地步:“你没有听错,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白书恩一直在容瑞堡的地下室里。”
欧阳瑞气得差点儿咬碎一口白牙,目光森然瞪着他,握紧的拳头“咯咯”作响,恨不能将萧山一拳揍飞。
“欧阳瑞,你想出尔反尔吗?”萧山并不怕他,淡淡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