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真的老了，反应也比平时迟钝很快。

过了大概三十秒才找对方向，转过身来：“书恩，你怎么这么早？”

“不早了，爸爸，我习惯早起，就怕打扰您，所以到现在才来。”白书恩说着，夏怡洋极有默契推着他往前。

夏怡洋乖巧唤了声：“爷爷。”

欧阳松点点头：“坐吧。”

“谢谢爷爷。”先将白书恩安置好，夏怡洋才在一张单人沙发上坐下。

“你们都还没吃早餐吧？”欧阳松问。

白书恩没有回答，只是笑笑。

“来人，准备早餐。”欧阳松一声令下，女佣们立刻忙了起来。

白书恩自己拨着轮子靠近欧阳松：“爸爸，您身体还好吗？”

“我没事，放心，我活了一大把年纪了，还没那么脆弱。阿瑞有消息了吗？”欧阳松转移话题。

白书恩垂下了头：“都怪我，阿瑞若不是为了求我，就不会落入别人手里。”

欧阳松突然板起脸来：“书恩，你要再这么说，我可就生气了。身为欧阳家的孩子孝顺父母是第一重要的事，你生了他，无论他为你做任何事都是天经地义的。我很高兴阿瑞可以这样顶天立地，如果他贪生怕死弃自己的母亲于不顾，才是欧阳家的不孝子孙。”

“是，爸爸，对不起，我说错话了，请您原谅。”见老爷子生气，白书恩忙道歉。

“哎，书恩，没有替你好好照顾阿容是我的错……”老爷子话还没说完，白书恩满脸惶恐，看向老爷子：“不，爸爸，您快别这么说。是我太任性，没有调查清楚就离家出走，遭了别人的暗算。让阿容和阿瑞的童年没有母亲陪伴。爸爸，我真的很感激你，如果没有你的悉心照料，精心栽培，阿容和阿瑞不会是现在的样子。”

“哎……”老爷子知道再说这些，只会让白书恩更加难过。

有些话就放在心底里，哪里有伤口大家都知道，又何必再撕开呢？

就在此时，女佣恭敬地说：“老爷，二夫人，早餐已经做好了，是到餐厅吃，还是在这里吃？”

“去花园吃吧，那里空气好。”老爷子做了决定。

“是。”女佣恭恭敬敬退下去准备了，护工去推老爷子，夏怡洋站起来推着白书恩。

一行人来到花园的亭子里，四周的纱帘扎起来，可以看到花园里绝美的景致。在这里用餐，真是一种极致的享受。

女佣替老爷子夹了几样他爱吃的菜，老爷子对白书恩和夏怡洋说：“我平时喜欢吃中式早餐，就委曲你们陪我吃点了。”

“爸爸，您忘了吗？我也一直习惯吃中式早餐。”白书恩端起熬煮得十分香甜软糯的小米粥，吃了一口，点点头，赞道：“这小米粥熬得火候很到位。”

“喜欢就多吃点。”一直都是一个人吃饭，难得有人陪，老爷子很开心。

“怡洋，你也吃。”此时此刻的老爷子就像一个普通的长辈，对晚辈关心备致，没有架子，十分亲切。

“谢谢爷爷，我不会客气的。”夏怡洋故意调皮地说，以冲散稍显凝重的气氛。

一顿饭吃得其乐融融，虽没有欢声笑语，却也舒心愉快。

饭后，佣人送上茶，祖孙三代一边喝茶，一边赏花，岁月静好。

此时老爷子的护工匆匆而来，表情紧张。

老爷眉头微蹙：“发生什么事了？”

“大小姐醒了，她执意要去找汪管家，谁都劝不住。庄医生已经赶过去了。”护工简单的几句话，让众人的心全都悬到了嗓子眼儿里。

“去看看。”老爷子下令，护工忙要上前推他。

白书恩阻止了他：“爸爸，您不要去。我怕阿霞见了您会更加激动，我和怡洋先去看看，有任何事随时派人来通知您，好不好？”

想了想，老爷子最终点点头。

他知道白书恩的提议全是为了他好，昨天欧阳霞见他的情形还历历在目。谁都不希望再发生那样激烈的冲突。

“书恩，你当心点，不要强出头，现在阿霞不是她自己。”老爷子的弦外之音，白书恩明白。

“放心吧，爸爸，我会注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