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歌越听越觉得主子这主意不错，那闲云阁可不是等闲的茶楼，出入其中的皆是当世名流，便是有钱也不一定能入得其门，最主要的还是得有名才行。

齐钰早在前世就清楚，那闲云阁虽取了‘闲云’二字，意在闲云野鹤肆意洒脱，却是秦文帮某人网罗人才的地方。

那里的人便是没有官职在身，那也是说一句便能让京城文士颤上一颤的。

活了几世的人，齐钰比任何人都清楚。

这世上最锋利的不是将军手中的刀，而是文人的嘴。

而那些文人又偏偏是最讲究规矩礼法的。

清歌原本还在一片兴奋之中，甚至可以想见，那谢飞扬名誉扫地的画面。

可越想越清醒，顿时苦着一张脸道，“主子，你这样大公子会哭的。”

那是大公子的产业啊，这事一出不管关不关大公子的事，谢家也会恨透了大公子的。

齐钰轻抚着杯沿，闻言只淡淡扫了清歌一眼，便很快敛了眉眼。

“清歌，若是你的心还在大公子那边，便回大公子那里吧。”

齐钰这话淡得没有任何感情，就好似自言自语一般，但却让清歌、晚歌二人心尖一缩。

“主子恕罪，属下誓死效忠主子。”

清歌、晚歌二人齐齐跪下宣誓。

齐钰并没有说什么，而是定定的看着她二人，这两人本就是秦文一手培养出来的，后来是因为不放心齐钰嫁入宁国公府，才让她们跟了她。

齐钰也早就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她们都会告诉秦文，以前她并没有说什么是因为她没想好要没想好要留她们。

今天，见过秦文后她便在思考这个问题，若她们心中仍不能认定她是唯一的主子，那便让她们回秦家去又何妨。

先前，她们将自己杀了王俊才之事告之秦文，这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但如今，她主理宁家内务，她们留在她身边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都会知道一些。

若是她们还不知分寸将宁家之事尽数告之秦文，那便等于是她帮秦文在宁家安插了两个钉子，这肯定是不行的。

在她心目中宁家比秦家更加重要，便是如今秦家与宁家并无利益纠葛，她也不能埋下这等隐患。

真心来说，清歌和晚歌跟着她，也的确帮了她不少，撵她们走她也舍不得。

但如今把话说开，是走是留她们自己选择，总比有一天被宁蕴华发现什么，直接杀了要好。

她不知道这一世没有经过灭门打击的宁蕴华手段如何，但她却了解阿六，阿六是容不得被叛的。

清歌和晚歌跪在地上，明明是寒冬腊月，可偏偏她们二人却是忍不住汗流夹背。

在跟着主子之前大公子便与他们二人说过，以后一切以主子为重，听主子的吩咐行事。

可之前主子行事不着调，她二人也是为了主子着想才事无巨细的回禀大公子，如今都快成习惯了。

若不是主子提醒他们都快忘了自己的主子是大公子还是眼前这位了。

“起来吧。”

齐钰沉默良久，直到二人都以为她是真的不要她们的，才听她冷声开口。

“以后，你们就是我的人了，凡行事当以我为重，以宁家为重，若是再有什么不该外传的消息传到大哥耳里，到时便是我也保不了你们两个。”

齐钰趁机敲打两人一回，便也就没在为难他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