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华盛面露难堪，似是没想到她竟连这种话都宣之于口了。长女逼着父亲休妻，这种事当真是闻所未闻，满天下都找不出一个像她这般做女儿的！

“天底下当真是奇事儿多了，我还从未见过，有哪家做女儿的，逼着自己父亲休妻。好哇，你当真是我姜华盛的好女儿！”姜华盛恨声啐道，眸子中携着一丝阴鸷。

姜荼歌不屑的哼笑了一声，眉眼间流转着丝丝讥讽，阴恻笑道：“天底下确实奇事儿多了，我也从未见过，有哪家做父亲的像您这般，千方百计包容一个谋害自己嫡长女的毒妇。我这个做女儿的便是有千般不是，却也不抵那毒妇千面巧言，倒是哄得父亲你是非不分，善恶不明了！”

姜华盛顿时瞠大了眸子，瞪着姜荼歌，抬手一耳光挥了过去，重重地打在姜荼歌的脸颊上，口中惊怒骂道：“混账东西！”

姜荼歌被打的脸偏向一旁，脸颊顿时显出五个指印，火辣辣的疼带着麻木感一阵阵从脸颊袭来。

她额前的发遮住眼睛，也遮住了她眼底翻涌的恨意。那眸光仿佛淬了毒的刀刃一般，闪着冰冷的寒芒，没有丝毫温度。

被掌掴的剧痛让她觉得天昏地暗，脑子里混沌着，却又十分清醒。万千过往在她脑海之中掠过，恨意仿佛巨浪一般，堵在她的喉咙之中，让她嗓子发干撕裂，疼痛难挨。

但那抹强烈的恨意齐齐冲向脑海的那一刻，她的五脏六腑瞬间仿佛被烈火焚烧一般，灼热的痛楚顿时流向四肢百骸，甚至连脸颊上的痛都盖了过去。

姜华盛气的脸都青了，这还是他头一次动手打了姜荼歌，倒是完全没在意的她的神情，口中继续骂道：“我是你的父亲，还轮不到你来教训我！如今我是管不了你了，当着我的面你什么话都敢说，如此无所顾忌，当真是没有丝毫的教养！若不是看在你生母的份上，我怎会纵容你这么多年，让你越发的放肆！我今日倒要看看，我管不管得了你！”

姜荼歌忽然觉得喉间一阵腥甜，嘴角似乎溢出了什么。她抬手擦了擦，将嘴角溢出的鲜血擦了干净，又咽下口中的血。

她抬眸，目光如刃，戾气满身的瞪着姜华盛，冷笑道：“你有什么资格提及我的母亲？像你这种忘恩负义之徒，你根本不配提她！”

这句话算是踩到了姜华盛的痛处，他最是恨旁人觉得他是靠女子上位，后又薄情寡义停妻再娶，实在忘恩负义。这种事若是当着他面说出，便是在打他的脸。他如今官拜一品相国，更是听不得这种话。旁人也不敢再当他面如此羞辱于他，以至于他今日听见，才觉得既愤怒又震惊。

“孽女！”姜华盛一声怒骂，便又抬起了手，一巴掌便又要挥过去。姜荼歌眸子一眯，抬手死死的捏住姜华盛的手腕，稍加用力，恨声道：“你根本就不配为人父，又有何资格教训与我？”

说着，姜荼歌便一把挥开他的手，眸光冷冽坚韧，丝毫不见惧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