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华盛在心中冷笑了一声,抬眸望去。
大夫人在心中反复琢磨,又小心翼翼抬眼瞥了姜华盛一眼,却见他盯着自己,心底就更多了几分不安。
她掐了掐手心,长叹一声,说道:“原是见相爷心情不好,本不打算说的。可眼下既然相爷开口问了,那妾身便直言了。”
大夫人说着,不由露出一副哀怨委屈之色,缓缓道:“今个儿琬音身子不适,晚膳便也没怎么用。方才她说她饿了,我便让张嬷嬷去取了些吃食,回来之时正好撞见福管事带着大少爷往相爷这边来。她便问了两声,复而又想到今个儿晚上您将大小姐宣来了书房。”
“张嬷嬷见他二人神色焦急,便以为荼歌这孩子出了什么事。她也原是好心,便多问了两句,谁曾想大少爷竟对她突然怒喝辱骂了起来。”
大夫人说到此,竟还觉得有几分不满起来。
她嫁给姜华盛二三十年了,如今竟还要被他的儿子欺辱,她实在无法容忍下这口气。
原先她只想借由此事挑衅寻事罢了,可现在被姜华盛这般对待,她反倒生出了怨怒之心。
“妾身自知继母难为,这些年来也还还算恪尽职守,兢兢业业。他虽不是我所出,但这些年也是将他当做自己的亲子来看待的。如今不过是多问了两句,他便如此羞辱张嬷嬷,岂非是在故意折辱妾身么?”大夫人说着,还抬起衣袖,擦拭了下眼角硬挤出来的一滴眼泪,埋怨道:“谁不晓得张嬷嬷是妾身的陪嫁婢女,与妾身关系亲近。大少爷也是知道的,张嬷嬷不过是担忧大小姐才会多嘴一问,他却羞辱张嬷嬷,若不是冲着妾身来的,妾身定然不信。”
姜华盛斜倚在椅子上,拿着竹简面无表情的看着,一刻也未曾抬头瞧一眼大夫人。眼下听到她声音停了,这才抬了下头,瞥了她一眼,淡淡道:“说完了?”
大夫人怔愣了一下,没想到他反应如此平淡,不由怨怒心中起,原先的委屈也装不下去了。她抬眸看着姜华盛,声音愤然道:“相爷打算如何处置此事?!”
姜华盛闻言,卷竹简的手一顿,意味不明的抬眸瞥了她一眼,忽然便笑了笑,低声问道:“夫人想如何处置此事?”
大夫人哼道:“难不成妾身想如何便如何吗?若是我让您惩诫姜疏凛您也会照做么?”
姜华盛听着她的怨怼之语,眼中掠过一抹不悦,沉声道:“若不是你二人行事鬼祟,目的不纯,又怎会惹怒疏凛?你别自以为我不知你藏了什么心思!看来我上次给你的警告你全然没有记在心中,你与赵家若是要作死也别连累了我!你若不知收敛,你就滚回赵家去吧。”
大夫人被姜华盛这般怼的一愣,她不过是想添把火罢了,怎的还惹得相爷发这般大的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