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华盛身形微微滞了一下，便迈开腿径直走了出去，渐行渐远，也未曾回答大夫人赵氏这个问题。

或许曾经年少时，他也对赵氏有过一见倾心的情意。

可他终究不是少年时那个意气风发，尚且稚嫩的少年。

他如今身居高位，手握重权。而岁月漫长，早就教会了他什么叫做冷酷无情，手段狠辣。

多余的感情是无用的，只会是他前行路上的障碍。到了如今这个年纪，他已然不可能再高升了，可是他要求的却更多了。

他想要站到更高的位置，走的更远一些。可是赵氏却不能给他带来任何的进益，如今还要给他惹是生非。便是连最后的那点儿微末情意，再这样三番四次的放纵之后，他心里又能剩下几分对赵氏的情意呢？

他甚至也会时常在想，若是当年没有一时冲动，没有年轻气盛的娶了赵氏。或许他今日早就站到了更高的位置上，得到了更大的权力。而不是像如今这般，虽为一国之相，手中的实权却没有几何，又处处受人牵掣。便是连陛下，都对他并不十分信任。甚至他很清楚，他的丞相之位到底是因何来的。

也正是因为知道的越来越多，便想的越发清楚明白。他的这一颗心，便越发的冷了。

赵氏于他而言，早就算不得什么了。

姜疏凛抱着姜荼歌一刻也不敢停地回了宴清楼。卜一进院子，七沉便高楼上纵身跃下，行礼道：“大少爷，大小姐这是？”

姜疏凛来不及与他废话，急声吩咐道：“快！快去请大夫，把离京城所有的大夫都给我请来！”

七沉看了昏厥地姜荼歌一眼，应了声“是”，下一瞬便消失在夜色之中。

秋心回了院子，便吩咐人开始准备热水等物。七萝跟着一起张罗，二人都准备好了，却久等不见姜荼歌回来，心中便隐约觉得有些不妙。

秋心急地不行，便同七萝道：“你在这儿等着，我去一趟相爷那里看看大小姐回来没。”

七萝点了点头，亦是担忧道：“你快些去吧，都过了这般久，大小姐还未归，我实在怕她又与相爷起了冲突。”

近来七萝越发觉得大小姐行为十分反常，性子也远跟从前不同。原先只是一副孤傲凉薄的模样，如今倒是越发伶俐嚣张。大小姐有了转变也不是不好的事，只不过有些事联想起来，便越发觉得奇怪了些。她也说不明白到底何处奇怪，只是她总觉得大小姐越发的陌生，让她看不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