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荼歌听见那细弱蚊蝇的声音时,抬眸看去,只见一个相貌清秀的女子,低着头,红着脸地回答了她的询问。
那女子一看便与她差不多年岁,说话时的音量若是不注重仔细去听,恐怕都要听不清了,一瞧便知性子定然怯懦。
可眼下她却又是众人之中,敢站出来说一句真话的人。姜荼歌瞧她也有几分眼生,恐怕是没进府多长时日的,还不知晓众人为何不愿供出福宝,更不知福宝仗着副管事在府里做威做福的事儿。
福宝一听有人将自个儿供了出来,当即回头瞪了过去,打眼瞧见这丫头眼生,心中自然也明白了什么。看来这小丫头还不知道自个儿的厉害,等这件事完了出去,他定要寻个机会,好好教训一下这个臭丫头!
“你别胡说,就你看见了,别人都没看见?”福宝大声反驳道:“我看你就是想在大小姐面前出头,故意陷害我!”
“我没有。”那婢女怯生生地看着疾言厉色的福宝,缩了缩脖子,似乎是有些惧怕。
她确实刚入府半月,不过倒是认识福宝。她之前瞧见过福宝欺负隔壁院子洒扫的丫头,也看到他打过对他不恭敬地小厮,也听同院儿的婢女们议论过。她不是不害怕福宝,只是总觉得大小姐既然说了会护她们周全,定然可以做到。
像福宝这种人,你躲着避着都不行,唯有让他知道教训才会有所收敛,眼下不就是个顶好的机会吗?她不知道自己身边这几人还在犹豫什么。
想到这儿,她的胆子顿时又大了几分,音量也不自觉的拔高了几分:“我说的都是实话!我没有冤枉你!”
姜荼歌忽然眼神便的玩味,这个小丫头倒是有几分乐趣。只是这看似天真的模样,也不知是真的,还是装出来的。
“很好,你很勇敢。”姜荼歌意味不明地笑了笑,眸光凝着一抹威严扫过其余众人,冷冷地道:“那你们呢?隐瞒不报者,与他同罪!”
众人听到她冰冷无情的话时,面色皆是一白,心顿时凉了半截。
如今真可谓是前有狼,后有虎,让她们难以抉择。
但稍微聪明一些的,自然知道眼前这个形式,应该偷靠谁最为妥当。
当即便有婢女争先恐后地开了口:“禀大小姐,奴婢想起来了,当时他们确实发生了争执。福宝不仅打了徐平,还言语中提及了大少爷!”
这婢女原本就与福宝有些私怨,心里虽也害怕福宝会报复,可如今有个能出气的机会摆在她面前,她自然是忍不了。
她这话说完,福宝当即又扭头看了过去,瞧见她这张脸时倒是愣了一下,随即便想起来了。他心里并没有后悔,只是戾气翻涌,只恨先前下手不够重。看来这些人还是不够惧怕自己,竟然敢在这种时候咬上自己!
“你这是挟私报复!”福宝咬了咬牙,怒道:“不过是先前与你闹得有几分不愉快,你便信口雌黄的冤枉我?简直是恶毒!”
那婢女闻言,竟忘了姜荼歌在场,当即冷笑了一声:“比起恶毒,谁能比得过你福宝?你看看府里哪个没有势力依傍的婢女小厮没有被你欺辱过?不过仗着你有个做副管事的叔父,便对我们颐指气使。但凡是不对你低头的,都被你打过。你算个什么东西?不过是丞相府的一条狗罢了?还真当自个儿是主子了?妄想跟少爷小姐们平起平坐?我呸!”
姜荼歌挑了挑眉,眼中阖着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