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松说道:“殿下,臣以为当与佛郎机人言和,不过不是这个条件,应该将佛郎机人限制于南海之外,我们就能霸占南海贸易,垄断中西方贸易,才有足够的财力。支持的东雍的建设。”
一边说,一边许松死死的握紧了,恨不得将指甲插进手里面。
许栋是许松的亲弟弟,他们兄弟两人的关系向来很好。
当许老爷子不知道该将家业传给长子还是次子的时候,许栋主动退出,拿了一笔银子跑海,开始了海商生涯。
许松永远记着许栋的人情。
许松比谁都恨不得将佛郎机人碎尸万段,但是许松必须权衡利弊,与佛郎机人停战,对东雍来说是最好的选择。
不要看,朱厚煌的纵横南洋看起来很厉害,但是许松比谁都知道,那都是虚的,不过是一口强横之气,朱厚煌承受不起一次大败,东雍的底子太薄了。
在许松看来,必须一步步走踏实。等回到东雍修养几年,再次卷土重来。对付佛郎机就简单的多了。
朱厚煌看到下面问道:“你们的意见?”
“殿下,”汪直起身说道:“臣本不该说,至少许大人已去,不知道谁可为水师统领,如果没有合适的水师统领?臣的意思还是稳一稳吧。”
汪直的观点,直接从战争胜负着手,许栋出手,尚且不能保证胜利。而许栋一死,整个东雍有几个能海战指挥上能超过许栋?
谁也不知道?如果战事上没有成算,那就缓一缓也不能说不对。
朱厚煌没有说对,也没有说不对,只是静静的说道:“还有谁有没有意见?”
“殿下。”说话的人并不是别人,而是麦哲伦。“我觉得,绝对不能与佛郎机人和谈。”麦哲伦当然不想和谈了,和谈的话,他就会被交给葡萄牙人,葡萄牙人对他这个叛徒,会怎么样用脚趾头想,就能想到的。
“敌人想要的,绝对不能给。佛郎机人来和谈,正是因为他们低估了殿下力量,他们已经打不下去了,如果殿下与佛郎机人和谈,他们就有时间。从西方调集力量,倒是他们将会更难缠,故而趁着这个机会,拔掉他们东方的据点,殿下就可以独霸南洋了。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麦哲伦努力的鼓动朱厚煌作战。
朱厚煌说道:“还有谁其他意见吗?”
此刻他们也感受到今日朱厚煌与往日不同,都不敢擅自开口,朱厚煌这才缓缓的说道:“堂堂天朝岂能有辱于夷狄。许栋乃孤手足,如此大仇岂能不报,孤在此言,前言不计,再敢言与佛郎机和议者,犹如此案。”
朱厚煌一按腰间,却忘记,自己一劈断一把长剑,他一手摸空,随即从李良钦的身上拔出一柄长剑,一剑将眼前的桌子给硬生生的劈断。稀里哗啦上的瓷器碎了一地。
众人大惊道:“殿下。”
朱厚煌说道:“不必多言,孤意已决,不管多么艰难,孤也要将这一场战事给打下去,要么孤全军覆没,要么佛郎机人退出南洋。没有第三个结果。”
朱厚煌知道,他做这个决定并不明智,是的并不明智。
但是他却忍不住了,不仅仅是为了许栋,而是朱厚煌自己也不想再承受第二次城下之盟了,一次屈辱也就够,岂能再二在三吗?
在许栋死后,朱厚煌也在反思自己,他是不是计算太多,机关算尽太聪明,反误了卿卿性命。
朱厚煌就遵从自己的本意,或许这一战,会打的很艰难,但是绝对不是没有胜利的希望。之前朱厚煌一直回避惨烈的胜战,觉得这样惨胜如败的胜利,并没有意义,此刻朱厚煌的才知道,即便是惨胜也是一场胜利。如果害怕损失就不必上战场了,而且现在的东雍,有了一些承受损失的本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