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家听说,前些日子,公司的钱粮入京之时,皇爷十分高兴,当着怀恩和诸位先生的面把你的名字籍贯写了下来,然后贴在文华殿的墙壁上,张老弟,这是皇爷要大用你呀!”
张超疑『惑』的看了看蒋琮,这是什么意思?蒋琮见张超不明白,很是得意,虽然你小子本事大,但是这些宫廷内幕却只能听咱家的。
原来弘治皇帝曾下令吏部和兵部将两京文武大臣、在外知府守备以上官员的姓名,全部抄录下来,贴在文华殿墙壁上,遇有迁罢之人,随时更改,这样他就可以熟悉这些官员的情况。
因为皇帝每天看到的人名恐怕是这个时代最多的,往往会出现一个毫无印象的人写了本子弹劾一堆毫无印象的人,或是反过来。在这种信息轰炸之下,谁能记住那么多名字?何况里面还有同名,似名。
因此,贴在墙上,常常被皇帝看到的大臣名字就会简在帝心,更何况张超的名字是皇帝亲笔手书,然后与这群大员们放在一起,还有意让重臣们看到,这其中隐含的意思就值得寻味了。
张超听蒋琮解释之后,立刻就明白了很多事情。萧敬跟他说,以他的才学,做不了翰林,朝廷也丢不起那个脸。那么反过来想,朝廷让他成为普通进士,是不是就丢的起那个脸了?
另外萧敬又给他设计了一条从政路线,这一切都让他觉得萧敬似乎知道些事情,所以才笃定他能考中进士,当然这是他的猜测,所以他才需要找蒋琮确认一下。
张超虽然内心很激动,但是表面很不以为然的说道,“科举是朝廷的抡才大典,岂容儿戏?蒋公公,你是内臣,不明白其中的意义,可不能『乱』说呀。”
蒋琮哈哈一笑,然后举起杯跟张超对饮,又聊了几句闲话,张超又问清楚了蒋琮宫中的党羽,然后才各自离开。
过了几日,到了蒋琮约定的提款日,张超让人将整整一马车的银半两装好,然后招摇过市,送到了守备太监府,这一下子就立刻轰动了南京城。
张超要送礼,也没有必要送的这么惊天动地呀,所以南都的大小官员都起了兴趣。一打听,原来蒋琮突发奇想,把府库的官银存到了济世钱庄,现在到了年底了,济世钱庄服务很周到,连本带息给蒋公公把银子送过来了。
在济世钱庄存钱不仅不收手续费,还给利息,在南都早就不是什么新闻,虽然印书局和大明医『药』公司在济世钱庄也存有不少银子,但是这两者的『性』质完全不同。
后面两家因为张超在其中所占的角『色』很容易被含糊过去,但是蒋琮存的可是正儿八经的官银,理应储存在府库中,而且存进去的是官银,钱庄送回来的却是银币,这到底如何界定,南都官场顿时就议论起来。
有赞成的声音,蒋琮把官银存在钱庄是帮助朝廷赚钱了,而且没有谋取私利,出发点是好的。蒋琮这么干,我们兵部是不是也可以同样办理;
有反对的声音,谁给蒋琮这么大胆子挪用公款,这是大罪,另外这送过来的银币是怎么回事?这些银币又不是官银,还要重新熔铸入库,产生的火耗怎么算?
当然站在中间立场的人很多,蒋琮毕竟是帮朝廷赚钱了,尽管确实违规。至于重新熔铸,有那个必要吗,这银半两如此精美,直接发给官军不就可以了吗,还省了一笔火耗的开销。
所有这些声音很快就传到了南都真正的大人物面前,萧敬,陈祖生和潘荣等人不得不把相关责任人召集起来,问问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