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超随着苦奴进去,赵大也想跟着进去,苦奴嘭的一声把门关上了,赵大只敢嘴上嘀咕了几句,然后与沉默的王六等一起,等在门外。
张超随着苦奴一起进门,见房间里收拾的挺干净,但是家具摆设都很陈旧,正屋里却摆着一张织机。苦奴见张超的目光盯着织机若有所思,一旁解释道,
“娘亲就是靠着这张织机把俺养大的,只是苦奴无能,娘生病了,俺也没钱给她抓『药』。”
张超上下打量了一番苦奴,“你长得这么彪悍,怎么会没地方赚钱?”
“俺这副长相,东家一见就吓得半死,所以只能饱一顿饥一顿的打发日子。”
“你有没有想过从军?”
“俺倒是想来着,可是俺娘不让。再说俺娘老了,俺也想给她养老送终。”
张超想了想,问道,“苦奴,你识字吗?”
“娘教过一些,可是俺都忘了差不多了,俺就喜欢舞刀弄枪,可惜俺娘又不让。”
见苦奴有些委屈,张超笑着说道,“字还是要多认识一些的好,以后我来教你。”
就在这个时候,一阵咳嗽声传了过来,只听一个『妇』人问道,“苦奴,你在和谁说话?”
苦奴立刻高兴起来,“娘醒了,张公子随俺进去吧。”
现在是正月二十,北京还很冷,苦奴的母亲范氏侧躺在床上,她身上的被褥很薄,头发花白杂『乱』,脸『色』有些病态的蜡黄,很瘦小。
张超万万想不到范广的女儿现在竟然这副样子,心里很难过,他恭敬的施了一礼,“晚辈张超见过范大娘。”
范氏可能有些近视,她眯着眼睛瞅了瞅张超,见张超戴着圆帽,竟然是一位举人。范氏大吃一惊,就连忙问道,“这位老爷,老身不曾认识你,为甚如此说话?”
张超叹息着解释道,“晚辈的母亲是于少保的孙女。今日晚辈偶然听到您的消息,所以贸然过来拜访。”
范氏叹息了一声,“也是一个苦命的,令堂现在可还好?”
张超就仔细介绍了一下他自己的身世以及与于家相认的过程,听完之后,范氏也是老泪纵横,“张老爷,令堂也不容易,你要好好孝顺于她呀。”
张超点点头,“晚辈自当如此。只是大娘请勿再这般称呼于我,晚辈受不起。”
范氏苦笑了一下,“老身早已经被被赶出家门,怎么好随便攀附张老爷?”
张超十分严肃的说道,“当年那场大难,大娘和苦奴都是受害者,晚辈窃以为范家不当如此。”
范氏摇摇头,“范家也是没有办法,谁让我舍不得丢下苦奴,怪不得他们。”
张超也只能在一旁叹息,良久才说道,“晚辈见苦奴十分魁梧雄壮,想请他作为晚辈的护卫,不知道您老是否同意?”
范氏当然知道张超的好意,但是这是天下掉下来的馅饼,谁知道有没有毒?另外她独自把苦奴拉扯成人,心里也有些不舍,“多谢张公子的厚爱,只是苦奴蠢笨,就怕误了公子的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