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问题。”作出回答的是郭崇韬,“我们只需要联络另外两路,会师蓟城就可以了。”
“安时先生,这又是为什么?”夏鲁奇一脸疑惑,“魏军难道不会假作投降骗我们进城全歼,或者据城而守吗?”
“现在的魏军,已经没有这样的力量了。”郭崇韬解释道,“刚才的那一仗其实也是很明显的,论统兵,殿下和拓跋焘其实也就是伯仲之间,双方的优劣基本取决于手下士卒们的战斗力。哪一边统率的武将更强,士兵素质更好,哪一边就能够获取最后的胜利。”
“哼……”李存勖似乎有些不满,但是并没有出言反驳。
“如果魏军还是初始状态下的那个魏国,拓跋主力全在,手下文武齐聚,配合蓟城那众多的人口,的确能给我军造成很大的麻烦,但是现在这个魏国,那还是算了吧。”郭崇韬继续道,“经历了两燕在野战上的算计,高欢之前的围城,拓跋氏现在的军事实力还有多少?原来的一半?三分之一?现在又与我军做了一场,整个蓟城的可战之兵连两万都没有了吧?”
“也就一万五千人吧。”李存勖做出了自己的判断。
“一万五千人,靠着残破的蓟城想守住我三路大军,将军觉得这可能吗?”
“好像……确实不行。”夏鲁奇想了想,回答道,“就算守住了,也绝对顶不住下一波,我军如果退军,高欢也差不多喘息过来了,再次出兵的话,拓跋氏绝对守不住蓟城。”
“正是如此。”郭崇韬点了点头,“蓟城现在守不住,走不脱,对拓跋氏而言现在最好的一条路就是投降,但是向哪边投降,这其中也是有说法的。从地图上看,拓跋氏能够投降的对象只有三家:古燕国、高欢以及我们。而这三个势力又各有不同:首先燕国是绝对不可能接手拓跋氏的——或许会接手拓跋氏的将佐,但是绝对不可能接受拓跋氏的宗室。”
“这是什么原因?”此时李存勖的身边已经围拢了一群将军聆听着郭崇韬的分析,元行钦莽撞一点,代表着其余将领做出提问。
“邺侯和同舟阁那边对当初燕国和北魏的战事给出了一个大致的框架。魏国落入了燕国的算计,但是这个谋划的主导者,是一个对魏国非常了解的人,也就是魏国的那位崔司徒。”
“因为‘国史之狱’这件事,崔司徒便记恨上了拓跋氏。虽然在我们后世看来,这件事原本就是崔司徒自己放纵,但是那位太武帝也实在是下手太重。上一世,那位太武帝直接搞了一次灭族,那么按照崔司徒的心态,怕不是需要对等报复一次才可以。”
“对等报复,也就是说……”
“没错,不仅是拓跋珪拓跋焘,元宏、拓跋虔、拓跋仪、元英这些人应该都在崔浩的必杀对象之内吧。所以对拓跋氏而言,只要还有路选,那就绝对不可能选择燕国。”郭崇韬继续道,“高欢的理由倒是也和燕国差不多,不过同样有所区别——高欢毕竟出身鲜卑,如果拓跋氏真的不顾脸面去投靠高欢,高欢肯定会选择接受。但是不要忘了,高欢毕竟原本是魏国的臣属,靠着欺凌孤儿寡母篡权夺位而成功建国。对拓跋氏而言,这种时候自己如果投了高欢,那和前一世又有什么区别?上一世如果还可以说用主弱臣强,子孙不肖这些来当作借口,这一世那可真就是脸都丢没了。”
众人想了想,纷纷点头。郭崇韬分析的很有道理,以拓跋焘的骄傲性格来看,绝对不可能向自己的手下败将,乱臣贼子低头。
“所以,他们没有选择,如果不得不向一个势力低头,那么这个势力只能是我们。”郭崇韬总结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