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安王妃看着贾母脸上变来变去,似笑非笑的道:“史家妹妹也太过小心了, 我家小孙子前些日子才见过荣亲王殿下, 得了殿下的恩典, 我们可以出来见人了,不然, 我敢到这地儿么?”
想想东安王府这些年过得是什么日子,东安王妃就恨的心头滴血。
只是就如她自己所说的, 人在屋檐下, 不得不低头。
现在既然是君家的天下, 这口气,她就只能咽下去。只是那心里, 就窝着一股邪火, 总得发泄出去不是?
再则, 人么, 总是那样,改不了得陇望蜀。
现在穆家能在这边正式四处活动了, 可她总觉得, 还是不习惯, 她做梦都想如她年轻时那般,全天下都能让她赫赫扬扬的来去自如。
荣亲王殿下的允许?
贾母心下冷笑, 那也只是荣亲王的允许。像东安王府的事, 那小子知道多少?他居然敢就这样放了这些人出来, 他爹苦心按下的事, 只怕要大发了。
贾母只觉得一身都是汗, 早知道,今天她就不出来了。
邢夫人这个时候也知道人家恐怕是专门在这里等她们的了。
不过,既然是他们巴巴儿的来找她们,就证明他们有求于贾赦,她可不相信,贾母还能帮上东安王府什么忙?
于是,她对于贾母与东安王妃的谈话来了个置若罔闻,专心看她的戏去了。
见邢夫人稳坐钓鱼台,东安王妃也是无可奈何,只得放下架子,温言道:“这位是荣恩伯夫人吧?”
邢夫人见问到她名下,微微颔首,“是,不知道老夫人是?”
你说你是东安王妃,我就该信?
她可得小心点儿,千万不要把荣恩伯府给牵连进来了。
东安王妃叹了口气,“你就叫我何夫人吧,我都快忘了我是谁了。”
贾母大悔,她也是被东安王妃给吓到了,她也该学邢夫人的,来个抵死不认的啊。
毕竟隔了那么久,变化那么大,谁还认得出来啊。
邢夫人客气的道:“哦,原来是何夫人啊,幸会幸会。”
然后多余的就没了,人家看戏去了,到了戏园子,不看戏做什么啊?
东安王妃无法,只得向邢夫人笑道:“我家几个后辈,前儿见了王爷,因当时不能做主,要回家问询长辈,所以……”你给再引见一次呗。
她就想仗了她这老脸,再『逼』着荣王让点儿步,多给穆家求些好处。
邢夫人客气的道:“何夫人,这事儿吧,我也不知道,就跟你家后辈一样,我也得去问问我家伯爷的意思,毕竟这样的事,可不是我一个内宅『妇』人能做主的。”
东安王妃扯了扯面皮,勉强笑道:“是,是,不过,我希望能再次面见荣恩伯,上次也是他见的清儿他们。”
邢夫人拿扇子掩住口笑道:“夫人客气了,不知道夫人现在住哪儿,我回去问了我家伯爷的意思,也好派人传信。”
何夫人大喜,忙将自己现在住的地址告诉了邢夫人,然后又殷殷叮嘱了一番,方才带着穆清走了。
邢夫人对王善保家的道:“记住了吗?弄不好是个麻烦呢。”
王善保家的心下一凛,“夫人,我都记下了。”
贾母看着邢夫人的背影不语,这才几年不见,邢夫人干练尚在王夫人之上了。
难道她真的看走眼了?
邢夫人回去把这事给贾赦一说,贾赦道:“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不过就是欺负荣亲王年纪小,想要多占点儿便宜罢了。”
邢夫人失笑:“就荣王殿下?那是个好相与的?他不占人便宜就不错了,他们还想占殿下的便宜?这是拿手『摸』老虎头呢。”她咋一听到这话儿,就想到的是长安城那些被君睿抓起来发卖的那些人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