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纤纤次次都精准踩在谢浔的底线上。

她对谢浔能有此了解吗？

“是顾锦程指点你？”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叶纤纤扬起脖颈，“你要杀便杀，锦程也不过是受了利用，与他无关！”

“叶姑娘现在担心起你的好情郎了？可惜……”苏姌转了转手腕，“本宫习惯错杀一千，不放过一个。”

“青月，两个都做掉！”苏姌起身，头也不回往外走。

青月听到此处，才知两人谋算之深，抽刀无情，刺向两人。

“不要！”叶纤纤惊呼一声。

与此同时，顾锦程猛然抱住叶纤纤，将人护在了怀里。

青月的刀已至顾锦程皮下半指，血色晕开。

“臣求长公主……放了纤纤……”顾锦程颤颤巍巍艰难出声。

“好一对苦命鸳鸯呢！”苏姌侧过脸，红唇微扬，“那你们先想好如何回本宫的话！”

说完，起身离开，给他们两人留点空间。

苏姌心里有点乱，走到了甬道尽头。

外面是一片隐秘的山丘，恰可眺望禹城的方向，雾霭沉沉的。

苏姌隐约看到有人披麻戴孝，不禁神色微凝。

“不会是给谢大人准备的吧？”青月小声嘟哝了一句，察觉自己说错了话，立刻捂住嘴巴。

苏姌隐在袖口的手紧攥着，漫不经心笑道：“他那个人铁打的，哪那么容易死？他不会的。”

两个人皆沉默下来。

清风过山岗，像软刀子一样刮进人骨头缝里。

苏姌拢紧披风，也无济于事。

他纵使铁打，真能经得住烈火熔炼吗？

苏姌想起了当初与他在火场求生的场景。

他那般脆弱，那般茫然无措，若非苏姌在场，他很可能葬身火海了。

而这一次爆炸的时候，不知道有没有人拥住他，拉他出漩涡。

苏姌心底抽疼了下，微闭上眼睛，深深吐纳。

“若公主再见谢浔时，他被装在棺材里，公主作何感想？”顾锦程的声音从背后响起。

苏姌仍眺望着禹城的方向，“顾公子好些了？又想劝本宫？”

苏姌并没有刺中顾锦程的要害，一切都是做给叶纤纤看，逼她说出真相的。

可真相让顾锦程也难以接受，他与苏姌并肩而站，摇了摇头，“我不是想劝公主，是想请教长公主……”

他对叶纤纤何尝不是爱恨交织？

叶纤纤为了杀掉谢浔，不惜利用他的感情。

他如何能不怨。

可怨有什么用？他终究舍不得她死。

“纤纤对公主多有得罪，但臣还是斗胆请公主饶纤纤一条命。”

顾锦程拱手，望向京城的方向，“说到底，公主、谢宴之、我，甚至纤纤都是他手中的棋罢了。”

这世上还能如此了解谢浔的，除了京城那位还有谁呢？

他是个高明的执棋者，让他们四人都玩弄于股掌间，身心俱伤。

尤其是谢浔，付出的代价惨重……

“至于要不要饶叶纤纤……”苏姌下巴微扬，多了几分淡然，“他来了，你问他。”

不远处，谢浔的守兵浩浩荡荡逼近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