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浔怎么可能没听到差点说出口的“小郎君”三个字,立刻噤声,不愿往下说了。
“俗话说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谢大人这话说一半,我如何防得住那些男狐狸精啊?”
苏姌搭上他的肩膀,“谢大人对自己这点自信都没有?”
谢浔还真没有。
她一出门,就像那抓不住的花蝴蝶,哪会往他身上看。
“苏姌,你别忘了我们还有三百六十天的契约,你别老想着别的……”
苏姌红唇轻覆,将他的话尽数吞没,“除了大人,还有谁日日睡着本宫的榻嘛?”
“大人要明白,外面的人都是逢场作戏,大人才是本宫的心肝肉。”
苏姌拭去他嘴角的唇脂印,染红的指尖没入他的衣领,将那抹红轻轻涂在他心跳的位置,不停地缓缓地打圈。
温凉的指尖毫无阻隔地撩拨那处,娇笑:“好可爱的……小心肝肉。”
“别!”谢浔身子一僵,脑袋就昏了。
“说不说?”她勾住他的脖颈,身体前倾。
她有的是法子让他难受!
谢浔深吸了口气,摁住她在他胸口作乱的手。
他当然不愿意跟她讲其他男子。
可不说清楚,又怕她真的没个防备,被人骗了去,或者再拿这些法子撩拨别人。
“太师府上来了几个西岳贵客,各个年轻气盛的,你当心点。”
“西岳来的?”苏姌沉吟了片刻。
谢浔抓紧她的手,“西岳男子不讲规矩礼节,你莫跟他们有所牵扯。”
苏姌若有所思,随口敷衍,“知道啦,西岳那地方民风彪悍,不对本宫的胃口。”
谢浔却是一愣,一抹情绪划过眼底,“你不喜欢西岳和西岳人吗?”
“不喜欢啊!听说西岳亭台楼阁少,到处都是荒凉的草原,我不习惯的。”苏姌为了防止谢浔多想,当然这样说。
可谢浔听了这话也没有很高兴,悻悻然“嗯”了一声,没再说什么,心思重重和苏姌别过了。
谢浔从后门一走,青月才进来问,“安阳郡主那边,奴婢去回绝吗?”
苏姌轻敲着桌面,沉吟片刻,“准备马车,本宫岂能浪费了她这番好意呢?”
一则,安阳郡主现在是进入清和园的唯一突破口,她也得盯紧点。
二则,她不出门,怎能碰上纪太师为她精心挑选的郎君?
苏姌想了想,吩咐青月,“近日不着浓妆,去把去年西岳送来的头饰拿出来。”
“公主说的是那套鸢尾花流苏头面吗?”
那套头面是去年西岳贺公主寿辰送来的贺礼,苏姌觉得它太过素雅,一直放在库房里吃灰。
怎么这时候想起来了?
“去拿就是了。”苏姌对镜牵起一抹笑。
纪太师想拿西岳人来迷惑苏姌,苏姌就不能反过来迷惑西岳人么?
策反这件事,苏姌熟门熟路。
重新换了妆发,苏姌坐马车到了安阳郡主所说的山庄。
山庄是安阳郡主的私产,据说她自己不爱住在京城,长期在此地小住。
里面的猎场养着不少动物,供京中权贵们捕猎之乐。
苏姌步入山庄时,谢浔也提前一步到了山庄,正由安思怡引着往山庄里面走。
安思怡转头看到了苏姌,忙上前行礼,“公主殿下大驾光临,有失远迎。”
谢浔寻声望去,笑意凝住了。
她今日只画了淡淡的唇妆,飞仙髻上点缀着渐变紫的鸢尾花发簪,流苏恰到好处垂落在肩头。
美目流转,嫣然浅笑,淡淡的酒窝轻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