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两点,爱卿在噩梦中惊醒。
她梦到,她身处一个悬崖边上,另一头的悬崖边上站着秦葟,他们中间是一大片汪洋,海浪拍打的声音很大很大,哗啦哗啦的。她听见他在喊:“你过来啊!”
她看着脚下的海浪,无助地哭了起来,“我过不去啊,我过不去……”
最终,悬崖崩塌,巨浪席卷,她直直地向下坠去,仍听到他在一声声呼唤:“上官,上官……”
所爱隔山海,山海不可平。
一场噩梦让她额头沁出了些许冷汗,她坐到床角,拉开那扇窗,看着院子里漆黑安谧的景象,不知如何度过这漫漫长夜。
她没有抑郁症吧?应该。
毕竟她白天的状况挺好的,怎样也比之前好了很多。
最近妈妈一直在家陪她,给她做饭,耐心开解她,还给她讲笑话。还有爸爸,他每天下班回来都会给她买一样好吃的东西,就像小的时候哄她一般,而且他甚至还学会了玩游戏,为了就是陪她消遣。
她现在心态变好了,也会笑了,听见爸爸模仿游戏原声:“看,天上有灰机!”她会蒙头大笑,说爸爸你模仿得太难听了。
上官朗头一缩,“噢是吗?那我再来模仿一个亚瑟:好友名单上的头一个就是巫妖王;上吧,行尸走肉们!”
她没忍住,倒在沙发上,发出“嘎嘎嘎”的笑声。但笑完过后,她也总会感到一丝丝落寞,难道这是她无所事事的缘故吗?
“女儿啊,你想想准备做什么,去画廊画画,还是做美术老师,你名校毕业,不愁没工作的!”上官朗豪迈地一挥手,似乎他忘了女儿最近的遭遇,他也以为女儿忘了。
卿妈也对女儿投去求知的眼神。
爱卿捏着筷子,说我再想想吧,还没想好。
好像父母都知道她和秦葟没下文了,他们也都很默契地不提那件事了。她能理解父母的用心良苦,所以她也不提,只在他们表现出一副“失业青年”的懒散样。
可到了夜深,她白天营造出来的良好状态会被那无边无际的黑暗吞噬干净。她控制不了那股排山倒海般的难过和失意,她只得默默独自承受。
她给秦葟发的信息,一半赌气,一半是想要解放。因为她很矛盾的,明明话已经说出,但她甚至还希望有回转的余地,希望太哄一哄她,她就好了。
然而他并没有。也不知道他有没有收到信息,但他始终没有回复。
他默许了是吗?他这个人不喜欢发字,也不喜欢看到这种莫名其妙的话吧?
爱卿坐在窗边,再次泪流满面。
她看到的是漫无边际的黑夜,看不到的是他严峻冷漠的面孔。
他的名字是“葟”,是运筹帷幄的高级领导者,可她偏偏名叫爱卿,姓氏上官。他们注定了只能先行“君臣之礼”,再论男女情爱。
也许,男女情爱在他眼里也根本不重要,顶多只是他繁忙生活中的一味调剂品。他今天想吃甜的,明天想吃酸的,那么昨天的咸味他早就随意抛却了,怎会在意那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