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面人将帛布收入怀中,开口说道,“记住,隐忍为先,我也只能在暗中护着你,若是你惹怒了刘璋,老夫也无能为力。”
刘乂点头道,“先生放心,刘乂记得了,定然不会鲁莽行事。”
蒙面人颔首道,“那就好,现在刘璋还顾不上你,老夫先将书信送出去,宜早不宜迟。”
看到蒙面人推窗离去,刘乂心中不禁有些犹豫,自己这么做,真的对么?可想到父亲惨死,自己领着弟弟妹妹在舅舅庞羲的护持下回到益州,准备接受祖父的荫蔽,可谁想得到,这才多久时间,气血攻心的祖父就这么莫名其妙的薨殁,想到这些,刘乂不禁咬了咬牙,“四叔啊四叔!你果真是好手段,这次,就让侄儿和你较量一番,看看是你死,还是我活。”
且说甘宁府邸暗处,一道身影飘然而入,那身影整了整着装,就往戏志才所在的偏院走去,看到淡然读书的戏志才和隐隐有几分焦虑的甘宁,含笑说道,“老夫连夜奔波,先是去了一趟阳城侯府,回来后又被派出去折腾了一番,祭酒大人和甘郡丞倒是好雅兴。”
甘宁指着戏志才笑道,“云先生,你别看祭酒大人此刻安心,可自从你昨夜回来之后,祭酒大人可是没阖眼,就等着云先生的消息呢!”
戏志才斜了甘宁一眼,“狗嘴里吐出不象牙!”
随后戏志才才将目光投向了云逸,“云先生,如何了?”
云逸从怀中掏出帛书,放到戏志才面前案上,戏志才展开一卷帛书,看到刘乂那笔锋稚嫩但言辞恳切的求援信,长长舒了一口气,面含笑意说道,“云先生,有劳了。”
戏志才拿起一卷帛书,递给了甘宁,开口说道,“甘郡丞,这帛书戏某就交给你了,务必在侯爷到达临江之前交给侯爷。”
甘宁爽朗笑道,“祭酒大人放心好了,甘某的人马,在临江翘首以待,临江以东的所有消息,都传不到益州来的。”
戏志才开口说道,“那戏某就提前恭贺甘郡丞大功得立了。”
看到甘宁离去,戏志才这才起身,将一卷帛书交到了云逸手中,开口说道,“云先生,将这东西送到城西李记米铺,暗号是明月几时有,自己抬头瞅。”
等到云逸离去,戏志才长长伸了个懒腰,嘀咕道,“这下我终于可以放心睡个懒觉了。”
…………风骚的我出现了…………
刘奇大军从白帝城拔营而起,两日功夫就已经到了朐忍城外,正是申时下半,大军距离朐忍就剩下十里不到了,刘奇唤过吴懿,开口道,“子远,接下来就交给你了,半个时辰之后,本侯率军继续前进。”
吴懿唤过一千人马,看到那换了一身沾血衣袍,手中的武器不知何时也都换成了残破不堪的刀枪,盔甲血迹斑斑,脸上灰黑混作一团的千余将士,若是旁人不知道,还真以为是战败的乱军呢!
吴懿有些凌乱,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这些精锐,有些太过恐怖了,眼下这幅打扮,谁会相信这些人是荆州精锐呢?吴懿心中暗自忖度道,看来,荆州士卒能够打败袁术,也并非是浪得虚名!
十里的距离,在一众残兵败卒的奔袭下,只用了两刻钟多一些,看到这声势震天的模样,朐忍城上守将不由得暴喝一声,“城下何人,安敢袭我州郡?”
吴懿也不是浪得虚名之辈,看到城上严阵以待的模样,大喝道,“我乃江官都尉吴懿,此城由何人把守?还不速速回话?”
听到吴懿的喝声,那人不由得要掂量几分,这偌大个巴郡,要论起权势显赫,不外乎三个官职,首先是治所被州牧大移到在阆中的巴郡郡守,其次是扼守江州的江州守将严颜和镇守西川门户白帝城的江官都尉吴懿,三人严严实实的将巴郡揽入怀中,巴郡大小官吏,谁见了这三人不侧目三分?
听到吴懿的话,那朐忍县尉将头探了出来,看到衣衫稍稍有些凌乱的吴懿和如同难民似的千余兵将,开口问道,“吴都尉,怎生如此狼狈?”
吴懿也不废话,喝道,“速速放我进城御守,荆州大军暗袭了白帝城,如今敌军已经到了十余里开外,如今这朐忍就是我等抗击荆州的第一线了。”
那县尉不敢大意,立刻下令开城门,迎接吴懿入城,看到吴懿之后,那县尉带着几分愁绪说道,“吴都尉,我东州士族本来就处于弱势,如今刘州牧新丧之际,又是从你手中丢了白帝城,这下子,于我东州士族可不利,吴都尉还是做好心理准备才是。”
吴懿面色带着几分难堪说道,“你所言有理,这个关头吴懿失了益州门户,日后恐怕再难有作为了,为了我吴氏崛起,也为了我东州士族不再看益州士族的脸色行事,本将做了一个重大的决定!”
“哦?”那县尉带着几分好奇开口问道,“那不知道吴都尉打算怎么办?”
看到身后一千余士族已经全部进城,吴懿朝着带队的姜信点了点头,脸上带着几分嘲讽开口说道,“自然是投靠襄阳侯了。既然益州没有吴某立足之地,那吴某也只能另投他出,建功立业了。”
“你……”那县尉被吴懿的话惊得不知所措。
就在这个当口,吴懿大喝道,“姜司马,此时不动,更待何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