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忠镇压了安定诸将的骚动,可另一边,瓦亭关外,同样经历着一场大战,在阿阳养伤的马超,得到安定被袭的消息,第一时间暴走了。
旁人可能不清楚萧关要塞对于自家意味着什么,可马超心中清楚,安定郡南部七县,才是自家根基所在,如今瓦亭关被夺,再加上自家父亲将大军全都压在了对抗韩遂身上,后方空虚,若是自己不尽快夺回瓦亭,那自家这点家底,真的拼不起,安定、北地被自家父子经营了数年,方才有今日繁华胜景,可安定被夺,自家如今在汉阳虽然尚有立足之地,可安定、北地二郡已经等同拱手相让于人,再加上朝廷插手,自家父子立足之地何在?
当下马超毫不犹豫,召集了自家宗族中留守汉阳的良才,和比自己小一岁的堂弟马岱马伯瞻,凑出了五千兵马,毫不犹豫的提兵直奔瓦亭关而来。
看到所谓铁瓦亭的关头外,被坚壁清野,五里之内,光秃秃的白地,别说一块多余的石头,就连能引火的草木都没有一根,只有随着马蹄奔腾,扬起的阵阵灰尘,告诉一众西凉士卒,这是有人刻意干的!
看到城头上那杆“太史”大旗,马超似乎有些发愣,朝廷知名将领,自己似乎没听过一个姓太史的,直到看到另一杆大旗上那随风猎猎作响的“羽林”大旗,这才反应过来,原来袭击北地的是朝廷的羽林军,难怪自己等人没收到一点风声呢!
马超大军奔驰到瓦亭关下,关口两侧向外延伸数百丈远俱是陡峭入云的石壁,关口上一队队士卒衣甲鲜明,马超毫不犹豫的放声大喝道,“何人焉敢犯我大汉州郡?岂不知北地郡乃是征西将军驻地?尔等贼子,肆意侵略我大汉州郡,莫非视我马氏为无物?”
城楼上旋即就传来太史慈那带着几分笑意的声音,“原来是马征西的队伍!”
太史慈顿了顿说道,“那还真是误会了!某家不才,如今就领我大汉羽林军,如今朝廷大军奉命征讨逆贼张鲁、韩遂,某奉朝廷命令为右路先锋,奉命从萧关道出塞,征讨韩遂逆贼!某家携朝廷将令而来,不想这些人却负隅顽抗,本将还以为是何处乱臣贼子占了安定呢!这才衰人将这些人驱逐走,却未曾想到是马征西部属!”
太史慈笑意吟吟的说道,“既然是误会,那将军请回吧!请马征西到时候拟一封伤亡抚恤清单,报告朝廷,交由朝廷裁决,本将奉皇命而来,可不认为自己做了什么错事!”
马超破口大骂道,“黄口小儿,焉敢辱我马氏?想我马氏历代公侯,兢兢业业为我大汉效劳!而你不过是一乡野无名之辈,不过是走了狗屎运,侥幸带领一军,谄媚讨王侯开心!羽林军?作为天子侍从,确实是威风凛凛,就是不知道,是不是银样镴枪头?连半点名声都没有,就敢成为羽林军将领,看来,如今庙堂上那些公卿,眼光着实不怎么样!”
太史慈虽是性格暴烈之辈,可跟在刘奇身旁时日不短,练兵之余,也听从刘奇吩咐多读兵书,再加上时常前去听皇甫嵩朱儁二人讲课,互相间交流心得,这养气功夫大有长进,再说已经过了言语间争强好胜的年纪,哪里是马超区区几句话能激怒的?
听到马超的喝骂声,太史慈笑着说道,“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当年高祖不过一氓吏,尚且能夺得天下,萧相国不过一介刀笔小吏,尚且名扬天下,为我大汉楷模!能够仪仗的就是自己本领!反倒是尔等酒囊之辈,倚仗祖宗余荫,不思为国效力,反倒是欺压百姓,擢取利益享乐,简直是我大汉蛀虫!”
太史慈笑着喝问道,“某家倒是想问将军一句,可分得清五谷乎?”
马超虽然不怎么读书,可马家好歹也是世家豪族,对论语中那句“四体不勤,五谷不分”还是知道的,此番太史慈如此羞辱,马超哪里还忍得住,当下纵马上前,站到城下百余步外,弯弓搭箭,一箭将那面书着“太史”二字的大旗洞穿。
太史慈毫不犹豫,弯弓搭箭,只听长弓弓弦翕动,“嗖”的一声,手中弓弦嗡嗡作响,飞到马超身前,将马超头顶高髦上的红缨射落,长箭扎在地上轻轻颤动!
太史慈放声轻笑道,“举秀才,不知书!举孝廉,父别居!高弟良将怯如鸡!果真如此!看来世人所言非错!这大汉的高门子弟,一个个果真都是酒囊饭袋之徒,就连马伏波的后人,连弯弓射箭都射不准,只知道高喊着公侯之后!”
太史慈的语气中多了一抹不屑,拉长了语气开口道,“还真是,丢我大汉的人呐!要是靠你们这些人来维护我大汉的昌盛安稳,恐怕我大汉早已经是千疮百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