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西凉而言,要考虑这些事情之前,理当先考虑考虑外敌胡虏才是正理。我大汉在北境三州分设护乌桓校尉,匈奴中郎将,护羌校尉,听起来算不上什么高官,可实打实的却是我大汉的要员,足见此三职影响之大!若是说要防备胡虏,那我大汉在各郡所设属国不少,都是镇守一方,可为何独独此三职声名在外,要某家说,不外乎是占了机动性而已。属国都尉哪怕是一郡都尉,不过是保境安民而已,可此三职针对的是胡虏中的强者,东胡、匈奴、西羌各占其一,可以说是别树一帜!
如今想要西凉安宁,以某家所见,大司马倒不妨行在西南蛮和庐江旧事,设立都督府,监掌军政大权,到时候内外臣服,更何况大都督一职乃是特设,日后大司马想要改制,不过是一句话而已,若是真要提一个州牧出来,那对于王爷来说,西凉日后恐怕还是大患!”
贾诩轻轻捻了捻胡须,颔首道,“左先生,你思虑甚有独到之处,可西凉局势复杂,远非南中可比!大司马也是这个意思,不过大司马的意思是,这西凉大都督,掌军权,再加上刺史的监察之权,却并无治政之权,治政之权,完完全全交付给四郡太守!另外在大都督府下分设四将军,屯驻四郡之地,受四郡太守管辖!”
贾诩话说得如此明白,辛毗要是再不明白,那真的就是白活了!当下辛毗面上带着几分难色问道,“贾大人,此事事关朝廷机密。如此直白的告诉左某,恐怕有所不妥吧!”
贾诩笑而不语,过了好一会才意味深长的开口说道,“王爷的意思,是左先生愿不愿意留在西凉?”
看到辛毗疑惑不解的神色,贾诩笑眯眯的说道,“王爷说了,此番平定西凉,左先生能往西凉走一趟,带回来重要消息,尔后又身为参军,助朝廷拿下萧关,尔后胆敢孤身前往马征西大营之中,端的是有勇有谋!如今左先生身份既然有难,王爷想问左先生愿不愿就此留在西凉?若是左先生愿意留下,那汉阳、武都、陇西、金城四郡郡守,左先生可任选其一!”
辛毗抿嘴沉思了好一会,这才带着几分淡然说道,“人贵有自知之明!金城西有西羌余孽,北有武威太守张猛虎视眈眈,非智勇双全之英才所能镇守一方!左某自持有些许微薄武艺,可要是上阵杀敌,左某还真没有那个勇气!陇西西境绵长,羌人杂从,非勇武者可以镇守!武都羌、氐、巴人混杂而居,虽说局势混杂,可左某自持还算有几分血气胆魄,凭着手中长剑镇住这些人还是没什么问题的!汉阳虽好,却也是个是非之地,左某如今身份,不宜过多沾染是非!
既然王爷有赏,那左某,斗胆请缨,出任武都太守,为王爷大计,略尽绵薄之力!”
贾诩笑眯眯的点了点头,“左先生所言不错!那依你之见,何人可当得金城、陇西二郡太守之位?”
辛毗缓缓摇了摇头说道,“若是举荐,左某不过有一人举荐,可如今却有二郡太守空缺,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贾大人着实为难左某了!”
贾诩开口说道,“但说无妨!”
辛毗这才缓缓说道,“冀县杨阜,文武双全,乃是不可多得的良才,再加上杨阜本就是西凉人士,对西凉局势比我等清楚多了,若是能执掌这二郡之一,定然能为我大汉御守边疆不出差错!建功立业,只是时间问题!”
贾诩点了点头,不置可否,“那汉阳太守呢?”
辛毗平静地说道,“汉阳乃是要地,若是不出左某所料,王爷要是不派出心腹坐镇,那汉阳就是在汉阳盘桓良久的严象严大人囊中之物了!”
贾诩点了点头说道,“左先生果然大才,难怪王爷对左先生推崇万分呢!”
贾诩抚掌笑道,“那以左先生之见,这西凉大都督会花落谁家?”
辛毗抬手向南指了指说道,“大司马征战,北边的主力都动的差不多了,可南边那几位除了当苦力,还没赚到多少功勋呢!西凉这要地,自然要留一些功勋留给南边那几位!”
一旁的阎行插嘴说道,“左先生,既然你如此神机妙算,那不知道,以左先生之见,这谁人可当得陇西太守之位?”
辛毗淡然摇了摇头,“天威难测,猜不得!猜不得!”
阎行想要出言讥讽,却被贾诩狠狠瞪了一眼,这才悻悻的闭上嘴,站到了一旁,贾诩这才带着几分歉意说道,“左先生,晚辈说话嘴里没点进退,失礼之处,还请左先生不要放在心上!”
辛毗淡然道,“贾大人言重了!正所谓祸从口出,贾大人这晚辈还要好生教育一番,要是以后惹出了乱子,可就不好收场了!左某给贾大人这个面子,旁人不一定给贾大人这个面子!”
贾诩点了点头,苦笑着说道,“家师当年死于乱军之中,这小子自小在这边野荒乱之地长大,又无人教导,不懂得多少礼仪?等到回去老夫一定好好教导一番!”
辛毗抬眼向西望去,“此去向西,仍是天高地阔,只是不知道我大汉何日才能再次兵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