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午后半晌时分,阍人敲开了杜袭的房门,“老爷,千金楼的张掌柜说是有事想要与您商议,请您前去赴宴!”
听到是商人请自己,杜袭满是无奈的带着几分火气嚷嚷道,“不去!不去!”
可刚刚喊完,杜袭就反应过来,千金楼?军师祭酒戏志才等一干朝廷大佬名士经常光顾的地方?旁人不清楚,可自己作为镇平令却是清楚其中猫腻,那千金楼的掌柜,不就是汉中王的外兄张允么?自己与张允素来没有什么交情,更何况如今商业司大肆扩张,许多事情也不是自己这个镇平令能插得上手的,就算能插得上手,以张允的身份也没必要请自己前去,张允现在既然请自己前去,那恐怕,是那位祭酒大人的意思!
看到阍人转身,杜袭急忙将阍人叫住,“你确定是千金楼的张掌柜?”
那阍人将手中请柬放到杜袭面前桌上说道,“请柬在此,老奴不敢妄言!”
杜袭当下开口道,“为本官备车!”
阍人眼中带着几分忧虑说道,“老爷毕竟是父母官,如此光明正大的去见一个商人,影响会不会不太好?”
杜袭丝毫不在意,微微眯着眼睛笑道,“若是去见旁人,自然要注意一些,可若是去见千金楼的掌柜,那就要另当别论了!就算是三公九卿,也要给千金楼那位掌柜三分颜面,若是本官今日不去,恐怕这镇平令就做不长了?”
见到杜袭的模样,那阍人带着几分诧异问道,“老爷,莫非这与之前老爷出城遇险有关?要不然,千金楼也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请老爷前去了!”
“休要胡思乱想!”杜袭呵斥了自家阍人老奴一句,“千金楼掌柜背景深厚,可不是本官能得罪得起的!”
杜袭换了衣衫,将两柄长剑紧紧捆缚在一起,藏在剑囊之内悬在腰间,看起来倒颇有一番别致之情,若是旁人不在意,还以为杜袭囊内藏着的是一柄刀!
乘车到了千金楼之中,一旁的掌柜毫不犹豫的迎了上来,冲着杜袭拱手道,“杜镇平来了,快快有请,我家老爷在后院等候多时了!”
杜袭轻轻颔首道,“还请劳烦带路!”
被引入后院之中,并没有看到张允的存在,反倒是有一队十人的锦衣卫身着飞鱼服,外边罩着斗篷站在院中,一人带着几分深沉问道,“杜大人,可曾将任务完成了?”
杜袭思虑片刻,想到腰间的那柄辛弃疾,当下皱着眉头说道,“事关重大,杜某要当面向那位禀报!”
出言那人皱了皱眉头说道,“来人,带他去换衣服!”
不大一会儿工夫,换了一身飞鱼服的杜袭,罩上斗篷,一队人马在大街上肆无忌惮的疾行起来,一时间不管是达官贵人还是平头百姓,纷纷躲避起来,谁都清楚,如今在京都之中,哪怕是冲撞了官员车架都没什么大问题,可要是冲撞了锦衣卫,最少也要被剥一层皮!
众人并未进入刘奇府邸,反倒是到了一处带着几分偏僻的宅院之中,看到淡然读书的戏志才,杜袭心中对戏志才多了几分佩服之色,祭酒大人比自己大不了几岁,可这份淡然心境,却远远不是自己能够比拟的!
当下杜袭站了出来,拱手道,“杜袭见过祭酒大人!”
戏志才摆了摆手说道,“尔等先去外边候着!”
等到这队人马出去,戏志才才开口问道,“子绪,情况如何?”
杜袭先是解下腰间长剑,从剑囊中将戏志才的佩剑解下,恭恭敬敬的捧到戏志才面前案上放好,开口说道,“下官交还令剑,还请祭酒大人查验!”
戏志才自然清楚,杜袭小心翼翼是为了什么,当下抽出长剑,看到没有问题之后,这才将长剑挂在了腰间,轻轻点了点头。
杜袭从怀中掏出书信,放到了戏志才面前桌上,“大人,这是甘帅书信,还请大人查验!”
尔后杜袭才松了一口气,不管是那柄辛弃疾,还是甘宁的那封书信,都如同一座大山,压在杜袭心头,沉甸甸的让杜袭快要喘不过气来,此番将这两件任务交叉,杜袭一下子轻松多了。
当下杜袭才开口说道,“甘帅不日就会退军,甘帅和田司马的意思,是利用祭酒大人的替身,让祭酒大人诈死,从而退兵引诱曹孟德进攻,拖住曹孟德大军!”
戏志才轻轻点了点头笑道,“看来田元皓也非泛泛之辈,轻而易举就琢磨透了戏某的意思!”
戏志才转过头,看着杜袭说道,“子绪,回去之后,就找个由头将手下人手召集起来,静候戏某的命令,到时候能不能立功,就看你的本事了!”
看到杜袭诧异的神色,戏志才笑眯眯的说道,“既然戏某已经阵亡,那这个消息不传回京都,那些人又岂会迅速跳出来?”
戏志才顿了顿说道,“盯紧那位五经博士伏完,尤其是伏完的次子伏雅,此人能好端端活着,对于朝廷而言就是好事!可此人最好也不要脱离你们的视线!”
当下杜袭抱拳道,“多谢祭酒大人提点,下官定然不负大人厚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