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海当导游，柴曼娜是旅客，两人在校园里漫无目的乱转。

每次路过一个地方，茶海都会兴奋地告诉柴曼娜，以前他在这里都干过什么。

柴曼娜安静地听着，嘴边挂着微笑，心想男人和女人的大学生活，果然大不相同啊。

最后走到了体育场，茶海拉着她坐在看台上，看着下面跑步、快走、跳操、踢球的学生们，幽幽说道：“说实话，我以前觉得活着特别没意思，我的未来，一眼就能看到底，左右不过那几个选择。我特别沮丧，一想到我将来的老婆都是我妈替我选的，我真的，觉得特别没意思。”

柴曼娜没搭话，她知道，茶海只是想倾诉，她安静听着就好。

“大学的时候，有几个女孩追过我，可我知道，我妈不会同意的，最后肯定是分手。我不想浪费别人的青春和感情，全都拒绝了。”

“大学毕业，我妈开始安排我相亲，让我接手她的茶馆，从来不问我愿不愿意。最后把我逼急了，跟她大闹了一场，然后她在我面前哭了，把她心里积压了多少年的心酸，一股脑说给我听。最后我和她各让一步，不再为难对方。”

“柴曼娜。”

“啊？”柴曼娜有些走神，琢磨着菓菓长大不知道是什么样，会不会跟自己大吵大闹。

茶海伸手把她的脑袋转过来：“你眼睛里有星星。”

柴曼娜装傻：“什么？我眼睛里有大猩猩？我眼睛里，应该只有你啊。”

仓促间，柴曼娜没有意识到这句话，产生了歧义。

茶海表情热切起来：“你也喜欢我，对不对？”

柴曼娜迅速转过头否认道：“没有的事，你想多了。”

“你不敢承认，对不对？”

“我有什么不敢承认的？没有就是没有。”

茶海挪到她面前蹲着：“你看着我的眼睛，说你讨厌我。”

“世界不是非黑即白的。”柴曼娜指着下面的学生：“就像这些人，我不喜欢他们，也不代表我讨厌他们，擦肩而过的路人而已。”

“我是路人吗？”茶海很后悔，明明知道这个问题，从柴曼娜嘴里听不到什么好话，可他还是妄想着，也许看在生日的份上，她不会太过于伤人。

柴曼娜是个人，不是冷血动物。

过去两人相处的场景，历历在目，当着茶海的面说他只是个路人，她说不出口。

“我不是路人，对不对？”

“对。”

茶海见柴曼娜让步了，追问道：“那我是什么？”

“熟人。”

“我只是熟人？”

茶海的语气都有些不稳，这么久了，自己在柴曼娜眼里，只是个熟人？

“总比最熟悉的陌生人强吧？”

柴曼娜只能转移话题，她不敢再深想这个问题。

茶海到底还是不忍心看她为难：“也对，总得先熟悉起来，才能更进一步。”

鬼使神差一般，柴曼娜笑着问他：“什么叫更进一步？”

“从熟人变成挚友，然后再变成亲人，怎么样？”

柴曼娜假装思考，站起身往后退了一个台阶，一边说话一边转身跑路：“这个简单，你叫我一声妈，以后你就是我儿子了。”

“好呀，你占我便宜！”

茶海怕她踩空摔倒，只是慢慢跟在后面走，等她站在跑道上，才撒开腿追过去。

柴曼娜往前跑了没多远，只觉得身后阴影罩来，茶海从后面抓住了她的肩膀：“我说过的，就你这小短腿，能跑多快？”

“腿长了不起啊？”柴曼娜也没挣扎，反正茶海很快就会松手。

可她这回失算了。

茶海低下头，在她耳朵边轻轻说：“我想抱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