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弟!你做什么!“萧盛对着不听劝告强行走出厢房的弟弟暴呵起来,恨铁不成钢的上去把人拽住:“你不要命了!“
一个一个都不让他省心!苏灵竟然是害得他们家破人亡的罪魁祸首!青丫头也没有回来!
唯一让萧盛宽慰的是三弟活着被人送回来了,断了一个手掌起码保住了性命。
萧昘挣扎着被二哥推回了病榻,他嗓子因数次灌药烫得不轻,现在根本无法开口说话,左手写的那些歪七扭八的字,二哥和管家都不知道他具体要说什么。
他要他们去把青青找回来,那个登徒子不安好心!
青青被男人带走了,宝来叔说二人是相识的,萧盛就能安心了不去过问了!
安心个屁,萧昘忍不住在心里爆粗口,他怒指着二人,他们全当他是受了刺激,神智失衡。
到底是嫡亲的兄弟,萧昘眼中的指责怨怪,他那里看不懂,萧盛仔细询问过宝来叔,当时青丫头和那个男子共乘一骑,亲密无间不是陌生人。
男子将萧昘送回来后,还特意找大师傅询问了青丫头的病情。
那时萧昘昏迷,可萧盛把男子关切心痛的神情看在眼里。
他和对方攀谈了几句,觉得那人谈吐涵养都不错。
根本不是萧昘口中的登徒子!
连大师傅都说,现在最好不要让青丫头奔波劳累,她只能长期静养才有希望好起来。
萧盛要操持家业,要安排双亲和奶奶的丧礼,要给三弟寻医问药。
不当家不知材米油盐贵,当了家万般皆是苦。
三弟不体谅他,反而一醒来就要闹得所有人不得安宁。
无论他们怎么解释都听不进去!
“够了!三弟!“萧盛仅有的耐心也被弟弟折腾得烟消云散,他扬起手迟迟不落,对上萧昘倔强的脸,终究是打不下去,只能苦口婆心的劝:“我已经让萧家的丫鬟,跟着尹公子回去照顾青丫头了,你不要再闹了。“
“我爹娘和奶奶已经选好日子出殡,你安心养着,也好送他们上山。“他也累了,不再去看弟弟怨怪的脸,长叹一声离开了厢房。
气得玉面通红的人,发泄似的抓起床头的药碗,就往地上砸去,看着瓷碗粉身碎骨,他才有一种宣泄的快意。
他把厢房里能搬得动的都砸了,既然他不能完整,凭什么这些东西可以完整!
所有人都把他当傻子!
这些人都喜欢夺走他最宝贵的东西,就像当年他哭着哀求娘亲不要走,但娘亲狠心的把他留在了萧家,跟着野男人远走高飞。
他哭他闹,哪怕绝食三日,家里人都当他是闹脾气。
“昘儿,你娘到哪里都是你娘,小孩子要懂事,知道么。“奶奶告诫他要懂事。
大家都告诉他,要懂事。
因为他娘还年轻,寡妇不好当,既然遇到了情投意合的,再嫁也好。
留在萧家空有一身富贵,半夜打雷了也没个怀抱躲着,病了痛了也不能找个知冷知热的哭诉。
儿子和相公,到底是不同的。
后来萧昘懂了,是人都有抉择的时候。
荣华富贵还是相濡以沫。
骨肉亲情还是见财起意。
母亲改嫁前,萧昘只是喜欢捉弄人,自那之后,他就喜欢设局,看着局里的人艰难抉择,看着他们如困兽撕斗。
设计苏灵看她困苦,萧昘开始还能找到报复的快意,但不出一年他就乏了。
青青不一样,她韧如蒲苇,她不是娇滴滴的芙蓉,青青是不一样的。
荣华富贵打动不了她,青青有她的道义,萧昘第一次遇到这样举棋不定的局面。
恨不得蚕食鲸吞她的道义,又舍不得她屈服。
这两年,他每日都为她徘徊反侧,寤寐思之。
孤寂的活在深宅大院里的男子,捧回了一株特别的野草。
既然是他找到的,那从此以后,这株野草,就只能属于自己。
然而,那个男人打破萧昘织造的美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