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钺青去和牢头汇合,这牢头也是见惯大场面的人,身边带了四个膘肥体壮的狱卒,见伍钺青到了,大手一扬带队出发到含光门去领人。
一行人走到含光门后,伍钺青才明白许典和老郑怎么千叮万嘱这女贼很危险。
一尺见方的囚车,每根木栅栏都有大腿粗,密密实实的围成一个框,拇指粗的铁索五花大绑的扣在囚车四周。
车里坐着一个鬓发散乱,脚都犒上铁镣的女子,低着头看不清五官,只觉得身量比一般女子高。
女贼脖子上扣了一个厚木板枷锁,枷锁上栓了两根铁链子,链子绕过车底延伸到囚车外,右使举着画像站到囚车上俯视车里的人。
他打了个手势,新丰县的衙役扯动两根铁链子,链子哐当哐当的磨过车底上的两个洞,衙役用力收紧铁链,囚车里的女人被扯得扬起了脸。
“嗯,是姜姓女贼没错。”核对五官特征无误,右使让衙役松手。
女犯人验明正身,右使签字落章,把文牒一式两份,一份交还给新丰县衙役,他们的事儿也就到这里了。
牢头接过囚车,让狱卒前拉后推,沉甸甸的囚牢压得经过处留下两道深深的车辙。
“嘿,推啊!嘿,推啊!”四个狱卒两拉两推,沉重的囚车只挪动了一步远。
最后又叫来了两个勇武的门卒帮忙,才拉动了纤绳,六个人推车艰难前行,她跟在一旁不禁想这车到底有重。
伍钺青缓步走着,两道冰冷的目光透过密密匝匝的木柱盯着她看,囚车里的人冷蔑的轻哼一声,动了动僵硬的手脚。
木轮嘎吱嘎吱的碾过青砖地,伍钺青一直觉得芒刺在背,这个女贼谁都不看,一路上光盯着自己瞧!
“右使,可否给女贼的画像我看看。”她绕到车后,去找右使说话,浪荡江湖久了,仇家也不少,这女贼谁都不盯着就盯自己,不会是以前和自己有仇罢。
“你等等。”右使打开文牒,女贼的画像折叠好夹在里面,他拿出画像展开:“这就是姜姓女贼。”
伍钺青凑过去看,画像上的女贼梨形的脸蛋,两道浓眉一双吊梢眼,右脸颊上一块拇指大的疤痕。
脸上有疤痕的仇家没有啊,难道是仇家的亲戚。
女贼看自己的眼神,让她不敢掉以轻心,伍钺青又仔细询问了女贼的籍地年龄,连犯了什么罪和在何处落网的都刨根问底了。
还是和以前那些仇家对不上号啊。
或许女贼觉得她一个女人,又是公门中人,才这么恶毒的盯着她看?
伍钺青不愿意疑神疑鬼的,就是心理还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女贼犯案累累,烧杀掳掠一样不缺,这时候许典要亲自来审问,牢头把囚车推进大牢,狱卒拿出钥匙打开囚车顶盖的锁。
大家严阵以待,来京兆府大牢的犯人都是穷凶极恶,百死不足惜的恶徒,发狂的更不在少数。
果然,顶盖一打开,这女贼就窜了起来,惊得狱卒手脚并用的绊住两根被她向上扯的铁链。
两个狱卒在后面扯,牢头带着其他几个人,手执长棍上前,棍头穿过木栅栏往女则腹部捅!
大牢里兵荒马乱,剑拔弩张。
如此几次,女贼才哀嚎着被制服了,大牢中的人也累出了一身汗,伍钺青屏气敛息守在牢门处,两眼盯着大牢里的情形,一手握紧刀柄,只要狱卒制不住人,她就出刀相搏。
会审时,少法曹,左右使都要在。
女贼被铁链绑在十字木架上,火盆里木炭烧得通红,几根烙铁放在炭上炙烤,进了京兆府大牢,不分男女受刑都一样。
晋国除了大理寺天牢,就剩京兆府地牢,让老百姓听了忍不住肝颤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