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比月辉的男子孤立在院中,背影萧瑟,拒人千里,他左手指尖捏着一片青叶,凝眉深思不知心念谁。
伺候昌平公主的老嬷嬷端着药汁从游廊下过,瞥了男子一眼,又胆战心惊的收回视线,她生怕那人察觉,公主被这个男子迷了心窍,事事对他言听计从,三天之内雀宫中已经杖杀了两个老宫人。
那两个老宫人原先都是伺候昌平公主的老人儿了,不知怎就得罪了这玉面夜叉。
“谢熔~~谢熔~~”寝殿里,女人苍老焦急的声音不迭地唤着这两个字,虚弱的呼声,让老嬷嬷焦心得很,加快了脚步把药送进去。
守在寝殿内外的宫人对女人的声音充耳不闻,低头做着自己手里的事儿,虽说男宠也是狐假虎威,可他借刀杀人的手段太凌厉,那几个仗着资历欺压他们的老宫人,之前可没少得罪这个公子。
两方较劲儿,他们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这样出了公主的人和男宠公子之间结了怨,其他人赏算相安无事。
过了两三个月,宫里的人还是忍不住去偷偷打量男子,不只因他的姿容,更多的是他总是一副茕茕孑立形影相吊的孤寂,让人忍不住为他瞩目。
那面凝寒霜的男子,好似对身后复杂的视线置之度外,剪水的凤眸,久久不愿移开那片绿叶。
“公主在找萧公子~~~”端着漱口浓茶的常侍揽住了老嬷嬷,宫娥听公主叫了许久,听得都烦了,不敢开口,唯有他与老嬷嬷亲近些。
传话的活儿就落到了这位常侍头上。
“叫了一个时辰了。”那位无动于衷啊,不是他们伺候不周的缘故。
“就是妲己妺喜转世,害人精。”公主都病迷糊了还不忘喊他,可这以色侍人的伶玩之人,竟不把公主放在眼里。
老嬷嬷气得牙痒痒,她毕竟是伺候了公主多年的老人,心疼着自己的主子,其他被发落到雀宫的宫娥和内侍与昌平离心,他们心里也有算盘。
那俊俏公子并未为难他们,仗杀的都是公主身边原来仗势欺人的旧人,公主气性大,他们平日没少受罪,看到这些刁奴不得好下场,心里那个不是拍手称快。
恶人自有恶人磨。
坐观虎斗。
“怎么熏香的!没看到公主头疼难眠,还熏这种醒神香!”都说什么主人什么狗,老嬷嬷嗅了嗅寝殿里的熏香不对,立刻横眉冷目的责骂点香的宫娥。
宫娥畏首畏尾的应了声,立刻就去换香。
“若不是我家公主来雀宫,你们饿死了都无人知,不知好赖的东西。”
对于老嬷嬷的谩骂,宫娥内侍都习以为常,他们麻木的做着活,心里祈求这昌平公主快些死。
萧昘收起绿叶,鼻尖闻到了寒气中似有若无的桂花香,入冬了怎么还有桂花香?
外院好像栽了几株丹桂。
他循着香气往院外走,老嬷嬷见人要走,连忙追上来。
“萧公子,要去何处?”
“走走。”萧昘冷冷的回答。
“我家公主一日一时都不能不见公子,公子莫要走远才好。”
“哼~~~”
男子一脸不屑,嗤笑着走出了院门,两个魁梧的侍卫受了老嬷嬷指派,紧紧跟在萧昘身后。
老嬷嬷在萧昘背后暗骂起来:早晚收拾了你。
以色侍人,焉能长久…
让老嬷嬷没料到,时候,转眼就到了。
赵鑫长子——赵继齐,带着私兵来到雀宫,听闻姑母不适,服了药睡过去了,只好召见老嬷嬷,把父亲的决断与她交代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