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玲红采花,都是看见什么采什么,乱七八糟的杂花一扎就捧回来了,可是已经接近五月了,她还频频看到了鹅黄的连翘花。
“你要是能说话就好了。”伍钺青捏着一株连翘花,怎么会一直有这个花,不对啊,她连忙拉住了要去铺床的小玲红,举着这株连翘花:“小玲红,为什么一直有这个。”
太巧合了,还是她疑心重呢,春花家的篱笆墙也有连翘花,想到那时也是借住在农户家里,她还以为篱笆墙上的是报春花,周役说是连翘。
连翘,周役,两者之间会不会有关联。
会不会是周役,想借连翘花给自己带口信。
“小玲红,这花儿哪里来的!”想到这个可能,伍钺青急了。
小姑娘歪着脑袋,懵懂的望着夫人,好似不明白伍钺青的话,她比划了几个手势,伍钺青都看不懂。
“不是,我想说,怎么还有这个花?”
“不是,不是,我喜欢的,好了,我不问了。”完全是鸡同鸭讲,最后伍钺青放弃了,或许真的是自己多想了,这种野花满地都是,和喇叭花一样:“我不问了。”
伍钺青失望的长叹,她想到周役,就忍不住鼻子发酸,看着自己肚子越来越大,本该是他们两人隐居田园,满心欢喜的等着糯糯到来。
周役有多喜欢糯糯,伍钺青最清楚,他一早准备了这么多小衣裙,小鞋子,做梦都叫着女儿的名字。
每天早晨都是笑醒的。
周役,你在哪儿啊,虽然家国大事为重的道理她想得通,还是忍不住伤怀,没了他,伍钺青倍感孤独,小玲红看夫人哭了,连忙抽出手绢儿递给她。
“多谢。”她接过手绢儿,摸了摸小玲红的头,眼泪还是忍不住夺眶而出。
真的是太想周役了。
他现在好么。
小玲红从来没见过夫人哭,这一个月她都是能吃能睡,大多时候是和肚子里的孩子说话,说孩子的父亲是怎么珍视她们母女的,夫婿的厨艺有多棒,人有多好。
日子过得随遇而安。
只有每日准备就寝前,夫人才会忽然神色黯然,定定看着某处发呆,不知道在想什么。
袖子被人扯了扯,伍钺青转头看向身畔的女孩儿,她本以为是自己哭得太厉害,让小玲红担心被九爷责罚,连忙收住了眼泪,可小玲红清澈的眼睛看着自己,弯弯的眼眉满是笑意,她解开腰上的小布袋,拿出了一串青色的果子,递给了伍钺青。
胡椒!
小玲红递给她的是一串胡椒,伍钺青怔忡了一会儿,久久盯着这串青翠的果子不放,心中一喜明白了小姑娘传递的意思。
胡椒来了。
她们现在都还被人监视着,自己肚子也大了,一切都只能等孩子瓜熟蒂落才方便。
到时候孩子和她就能分开了,让胡椒把糯糯带走,只要糯糯不落在萧昘的手里,伍钺青就能手刃了那个歹人。
屋外,管妈妈正借用了农户的灶头,给夫人做一素一肉两个菜,旁边的小炉口上热着安胎药。她的一举一动都在九爷的监视下,那双锐利的眼睛,不放过一丝一毫的可能,这里的农户夫妻都被打发到了后院去住,要等她用完厨房,他们才能回到正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