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阑眼眶突然就红了，走近了自己即将逝去的爱徒，声音轻柔地不像话，“……臭小子！你觉得我是谁？”

老人浑身都颤抖了一下，双眼睁大了去看她，却始终只能看见一个年轻漂亮俏生生地站在那里，“……你……”

星阑真怕这么一吓把他本就脆弱的小心脏给吓停了，可又实在不想对他一瞒再瞒，弹出一缕真气护住他羸弱的心脉，陡然一变，变作了从前那个有着两撇小胡子面容平庸至极的男子形象，“阖宇，为师……是妖非人。”

老人却意外地很是平静，他活了将近一个世纪，年轻时天下行医，也有幸见识过几次灵异之物，他只是没想到，自己的师傅竟也在此列。

“我不会道歉，因为我是你师父。”星阑看他这么平静，倒是有些诧异，抱着臂施施然道。

“……嗯，师傅不用……”老人忽然老泪纵横，他摸了把脸，竟有些委屈，“只是师傅瞒的我和阿容好苦，您竟然是个女子，所以师娘是不存在的吗？”

星阑尴尬了一瞬，捋了捋自己的小胡子，“存在的，我既是女子，要找的人自然是个男子。”

“找到了吗？”

“你问过的，我已经找到了。”

“……可妍依丫头说你没有男朋友……”

陆妍依可真傻，这也要对她爷爷说吗？

星阑略囧，平静地道：“找到了，他又死去。周而复始。”

老人懂了。

“师傅，我死前竟能见到你最后一面，真的很好，我一直为自己不曾找到你而自责，阿容也是。”老人低缓地道，间或深深地喘上一口气。

“……嗯。”

他缓缓闭上了双眼，星阑察觉到他还有呼吸，他只是累了，又或许是如释重负，心中最后一块大石已然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