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胖女人被周润突如其来的吼叫声吓得不轻,两腿颤颤,脸上的肥肉哆哆嗦嗦的说道:“少侠稍安勿躁,那老汉的尸体正在家中,今日我正要给他寻口棺材,好安葬他,如若少侠想要见那老汉,奴家可以带路。”
“走!”周润此时悲愤交加,见胖女人知道师父下落语气之中却是如此怠慢,心中焦急,手背青筋暴露,恨不得一剑劈了面前的胖女人。
一星期前,赵空便骑马来到了南京,寻了户依河而建的人家,寄居在这里,河流顺着人家缓缓而过,像是过往的客人,在家门口撞击了几下,绕了个弯,又流向了远方。
昨日,南京城中,小雨淅淅,天色阴沉,赵空借了纸笔,伏在案边,用毛笔蘸了蘸墨水,缓缓地写着他自认为最后一封信,一封绝笔信。
窗外,雨滴敲打着窗棱,凉风吹来,赵空没有关窗户,任凭雨丝溅到身上纸上,他的模样,不像是在写信,而像是在等一个人,等一个他等了许久的人。
河流缓缓地流淌,享受着小雨带来的畅快,一切是寂静的,又是平常的。
忽然,雨势渐渐地大了起来,水势变得湍急起来,狠狠地撞击着岸边的石块。
一首《古怨》的曲子从窗外传来,曲子哀怨婉转,将这阴雨天映衬的格外的凄凄惨惨,赵空写下最后一个字,放下手中的笔,静静地看着窗外。
一个人影从外面一闪而过,身着蓑衣,腰间佩着一柄长剑。赵空笑了,一种释然的笑。
那人从窗子之中跳进来,脸色冰冷,眼神冷漠,手中的长剑已然出了鞘,窗外的曲子已演奏到了高处,琴音愈发凄惨,雨势愈发犀利。
赵空看着面前的年轻人,哈哈笑了起来,嘴中说道:“杀父之仇,今日还你便是。”说罢,闭上双眼,不在言语。
蓑衣男子挥起了手中的剑,一闪而过,琴声止,人终散。
赵空脸带笑容,任脖颈上的鲜血流到地上,一切是那么的突然,又是那么的命中注定……
“还有多远!”周润催促着身边的胖女人。
“少侠不远了,前面那河旁边便是我家,不瞒少侠,我家安在河旁,是……”
“废话少说,快带我去!”周润哪有心情听胖女人叨叨,一路催促,只是为了尽快见到师父。
胖女人不敢再言语,只是甩了几声马鞭,催着马儿前行。
二人到了家,下了马。周润三步并作两步奔至赵空原来居住的地方,看着已经毫无气息的赵空,周润心如刀绞,两行清泪悄无声息的洒下。
周润跪在赵空的尸体旁许久,迟迟不肯离开。
“少侠,人死不能复生,还是早日将这老先生安葬之后好啊。”胖女人和她的丈夫前来劝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