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女子见一男子贸然推门闯进房间,竟然不曾敲门通报一声,是乃大忌,顿时站了起来,怒喝道:“真是放肆,没有规矩了?”
咕!
一股幽冷的气息笼罩过来,不由得提刀男子心神一抖,顾不得许多,俯首躬身,头压得很低,硬着头皮一股脑的脱口而出。
“温……温前辈大事不好,吴衮门主突然被杀,尸首已被四大堂主带回“天魁堂”议事厅,眼下山上群龙无首,闹的人心惶惶。”
女子身形一顿,讶然道:“什么?何人所为?”
男子想了想不敢隐瞒半分,一一道来,“自称是“道衍宗”门人,吃惊的是此人只有化凡九劫,言语极其嚣张跋扈,堂主们一度怀疑这人隐藏了修为。”
少女神色愕然,睁大了眼睛,一副不可思议的神态。
“哦?”
中年女子倒是镇定的多,眸子里浮现一抹异样的光彩,顿了顿,一副漠不关心的做派,轻飘飘的回了一句。
“事已至此,跟我说能有什么用,难道要我打回去不成?这不是难为人嘛,何况老门主健在,我岂敢僭越。”
蓝衣刀客额头冷汗岑岑,心中虽是害怕的紧,却也不曾退缩,敷衍了事推门而去,终究要把四位堂主临行前的话带到。
“这哪的话,您是门中前辈,虽说很少过问门中事宜,但“神阴门”上上下下对您无不敬佩至极,老门主下落不明,无疑是缺了主心骨,要说主事之人,除了您,谁也难堪大任。”
中年女子嘴角上扬,右手指轻叩桌案,恍然轻笑道:“主事?敬佩?可四大堂主也没见哪一位亲临,却偏偏让你传话,你可明白何意?”
闻言刀客迟疑,弱弱的道:“因为,小的无关紧要,哪怕……是死在这。”
她点了点头,此人倒是不傻,做回椅子上,接着说道:“姑且不谈吴盗花在哪,山上多的是堂主,哪个不手段了得,让一妇道人家抛头露,亏他们想得出来,我不为难你,回去复命便是。”
“这……多谢前辈。”
蓝衣刀客微微抬头,瞟了灰蓝长袍女子一眼,见她并非一句戏言,甚至敢多说一句小命不保,当即躬身退出门外,提刀扬长而去。
少女一旁听的真切,虽涉世未深,却信不得这等鬼话,不禁狐疑道:“姥姥,这帮人使得什么路数?”
能是什么,下三滥的路数罢了,女子不咸不淡道:“吴衮死在“道衍宗”之手,吴老鬼不敢动,也动不了,但是疯狂起来必然有人要陪葬,这是找替死鬼来了。”
啪!
少女猛的一拍桌子,眉头倒立,右手握拳扬起,义愤填膺,臭骂道:“无耻,这帮奸邪之辈竟敢算计咱们,恶心,若非我修为不行,非得打碎他们满嘴的臭牙,哼哼,咱们可不是谁都可以任意拿捏的软柿子,而是扎嘴的刺猬。”
“不过,那什么小道士挺厉害的嘛,只身一人搅的山门天翻地覆,不光把人杀了,还功成身退,很好奇他长啥样子呢。”
冲她没见过世面的样,中年女子顿时不悦,握住玲珑瓷茶杯的右手猛的一紧,低声怒骂,“哼,那帮牛鼻子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嘴上说无为而为,顺其自然,背地里却离心离德,弄得宗门鸡飞狗跳,哪有超然事外的道韵……”
“记住了,日后若是撞见,你就离他们远远的!”
这话让她一愣,不由歪头掠去,杯子磨出细微的“吱吱吱”声,可见气得不轻。
吔?道家怎么招惹您老了?少女这般念叨。
倏然!
坐北朝南的中年女子心头忽地一凛,一抬头窗外一道黑影一闪而过,消失在雪夜里。
待她仔细感受并未有所收获,只觉得是心生错觉,收回眼神后一股凉风掠过脸颊,忽地烛火微摇,云烟东倒西歪。
突生变故,乃是发生了一件触目惊心、令人毛骨悚然的光景,竟不知何时,一袭玄衣身影已经端坐在中年女子的右手边,而坐东朝西的少女的对面,就是那人了。
后知后觉的少女双目陡睁,似是受惊的兔子,猛然从椅子上一下子蹿了起来,瞬间侧步连连后退,立马与玄袍神秘人保持安全距离。
与此同时,双手下压的掌心各自暗藏一朵红花,形似西府海棠,赫然做出要随时攻击的姿势,少女头一次撞见这等鬼事,神色慌里慌张。
“你,你是何人?”
当是时。
玄色斗篷下的眼眸微微抬起,似是两道凛冽的寒光激射过来,少女如芒刺背,心神震荡。
此时,中年女子神色也浮现一丝慌张,急呼道:“晚茶,不要。”
然而,一切已经晚了。
咻!咻!咻!
全然出于对极度危险的本能反应,少女眉毛倒立忽地转身蓄力,左、右手相继甩出手上红花。
打出之后,只见得少女十指前端,似有无数根金色丝线时隐时现,缠绕在每一片花瓣之上。
十四片花瓣由侍气催发而炸开,本是色泽深沉的花瓣突变鲜艳,其上浮现出水绿纹路,按照不同的飞行轨迹,朝着陌生来客爆射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