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逝者已矣，我们只要做好自己的事就行了。”老头调转目光，看向桌子上的虚拟屏幕。

灰袍人不说话了，他静静地看着老头。

后者察觉到了灰袍人的目光，不为所动。

“其实之前我是觉得不值的，毕竟我也只是个普通人，我只是想趁年轻多努力努力，谋个职位挣点钱，娶个漂亮老婆生个孩子，这辈子就算没有大富大贵，也不算白来一趟了，还可以幻想着去阿尔忒弥斯。”灰袍人忽然说了很长一段话，他的声音有些颤抖。

老头的眼球颤动了一下。

“但是这世界不让我安分啊，我莫名其妙地跟着你们上了一条贼船。有时候我真觉得你们真是一群疯子，你、唐星、幸恬还有那什么另一个星球的天才，你们明明知道自己的对手是怎样恐怖的东西，你们还一个个扑上去。唐兴和你们比起来，真的是正常多了，他有血有肉，会哭会笑，遇到挫折会痛苦甚至一蹶不振。”

灰袍人摘下了兜帽，露出了脸庞——是当时前往唐影家中进行抓捕的队长。

“你...”老头的话戛然而止，他看着自己老同学脸庞流下的两行热泪。

“我好累好累，真的很累，你们是天才，我只是一介庸人罢了，你们敢跟命运拼命，敢和虚无缥缈的神灵作对，我不敢，我只敢像一只老鼠躲在联邦里苟延残喘。你知道这些年我每天有多怕吗，生怕出任务时我的部下在我背后开枪，生怕吃东西被下毒，我怕死，我现在还没有老婆和孩子，我...”这位隐藏在联邦中的一名队长积攒了不知多久的怨气、委屈爆发了，他的眼眶通红，不停用手抹去脸上的泪水，希望在老同学面前能体面一点，却无济于事。

“我知道了。”老头低下了头。

良久之后，灰袍人戴上了兜帽，他起身向门口走去，最后看了眼老头，打开门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