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有道理……那这么说的话,罗员外的死真的就只是一起意外了?”张推官向着唐元德拱了拱手,随后又斜睨了江瞳一眼:“地方小吏,纵然才思机敏,也不过眼界有限,这等大案,还是不要过多参与的好。”
江瞳心想自己本就没有想要参与的心思,若不是你家大人威逼利诱,你让我来我都不来。
但是此刻话赶话已经到了这里,就连唐元德都已经将狐疑的目光投了过来,江瞳这时候更不能怂了,因为这不仅仅关乎到自己的官位授予,更是牵扯到一起人命官司,这若是自己做了顺水人情,那么恐怕凶手不知道还要如何逍遥法外呢,
“不然!”江瞳摇摇头,却是放下尸体:“虽然我对刑狱勘察略有心得,若是分析不当也情有可原,但是在别的方面,却依然有种种说不清的逻辑问题存在,诸位大人且看……”
一屋子的人循着江瞳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在屋内的一根蜡烛上,依旧散发着莹莹的火光,但是托盘上已经积满了厚厚一层蜡油,只剩下一小半蜡烛混合着一根小小的烛芯顽强的燃烧着。
“蜡烛?这有何奇怪的?谁家深夜不点蜡啊!”张推官嗤之以鼻,丝毫不以为然:“不要就这一点鸡毛蒜皮的线索就以为自己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在场的诸位,若论刑罚推理,哪一个不比你身经百战,依本官看来,这蜡烛,定是在死者死后,烧了一夜,才会导致如此积厚的蜡烛!”
张推官毫不留情的反驳让江瞳有些讪讪的摸了摸鼻子,随后说道:“张推官,您家蜡烛,能烧几个时辰啊?”
“哼,一根蜡烛而已,即便是坊市最好的蜡烛,燃烧也不过两个时辰左右罢了,那又……”
张推官说着说着,就说不下去了,因为他已经发现了自己无法自圆其说的地方,从后半夜,到尸体被发现,这其中过去了何止两个时辰,可是那蜡烛竟然还剩着小半根没有烧完。
“咦!”唐元德顿时眼前一亮,赞道:“江典史果然慧眼如炬,说说看,还有什么其他疑点没有?”
“这块玉佩!”江瞳顺手拿起自己方才观察了半天的玉佩,递了过去,唐元德伸手接过,仔细看了看,只是一块普通的双鱼吊坠,款式一般,并没有什么值得注意的地方。
“这块玉佩又怎么了?”
“大人且看,这玉佩的款式显然有些落伍,双鱼环伺的花纹,近年来我朝就没有生产过,看样子有点像前朝的雕刻风格,下官认为,这应该是罗员外父亲传下来的玉器。”江瞳对于大家惊奇各异的反应,尽收眼底,微微一笑,道:“不仅如此,而且可以看得出来,玉佩上面有诸多的划痕,这是保管不善的缘故,通常玉石质地软糯,稍有硬物擦碰,就会留下划痕,而这枚玉佩上,划痕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