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女儿悲戚的神色,张教谕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拍了拍女儿的手背,示意她坐下来后,才说道:“女儿啊,你放心,为父与江主簿同县为官,定要将那凶手缉拿归案,为我那苦命的姑爷报仇!”
“啊?别……”张姝一惊,下意识的开口道,可是又觉得不对,急忙闭住了嘴。
“恩?”张教谕眉头紧锁,喝道:“什么话!那是你相公!他死了,难道咱们张家就此不管不问嘛?”
张姝侧过身,有些不满的说道:“这事本就不该父亲插手,他自有父母,又不是八亲六眷都死绝了,凭什么该着咱们张家……”
“混账!”张教谕一拍桌子,将张姝吓得将话咽了回去。
“宇文宏图是为父见过的,读书最为刻苦的学生,假以时日,必然能够登堂入室的存在,他不过是不善于操持家里罢了,有你在,为父本是希望,你们可以相敬如宾,相濡以沫的,你怎可说出如此混账话?”
“什么登堂入室,不过是个穷酸书生罢了,每月就靠着县衙发放的那点仓廪食过日子,女儿才不愿呢。”
“你!”张教谕一听,横眉冷竖,巴掌高高地扬起,可是看见女儿倔强的梗着脖子,顿了顿,又落了下来。
“既然尸首已经确认了,剩下的事情,就交给江主簿吧,下午,你随为父一起,去收敛了尸体,准备一下丧事。”
“我不去!”张姝撅噘嘴,不满的转过身。
这下,张教谕终于是按奈不住心中的怒火,“啪”的一巴掌抽在了女儿的脸上,在张姝惊愕的目光中,张教谕颤巍巍的站起来,指着张姝喝道:“你不去也得去,你若不去,那是让街坊邻居,县衙同僚,看为父的笑话!为父身为一县教谕,教化一方,自家女儿,却连相公的尸体都不愿意守,我这是教出来一个什么闺女?”
“父亲!”张姝哭喊道:“您为了一个外人?打自己的女儿?”
此刻,宇文宏图家门口,梁老板拎着一个食盒,站在家门口,左右看了看,这才迈步进去。
刚一进院子,就听见里屋传来争执的声音和张姝哭嚎的声音,他大急,将食盒放在院中,便急匆匆的冲了进去。
“何人敢骚扰我家……”梁老板推门一看,只见县内的张教谕正怒气冲冲看着自己闺女,俩人似乎都很意外梁老板的突然拜访,同时扭头看过去。
“你是何人?”张教谕沉声问道:“为何擅闯别人府邸?”
梁老板顿时有些慌了神,他结结巴巴的道:“啊?我,这……张教谕,我是,隔壁的,邻居,听说宇文兄身死一事,又听说姝儿已经一天没有吃喝了,有些担心,就,就……”
“滚!”张教谕忽然抽出自己的拐杖,抽向梁老板,但是梁老板怎么可能让张教谕抽中,他一个侧身躲开急忙解释道:“哎,张教谕,张教谕,您听小的解释啊!”
“滚!”张教谕怒喝道:“老夫自己的家事,还轮不到你一个外人插手!”
“好好好!”梁老板连滚带爬的跑出了屋子:“我滚,我滚,那,这,饭食,记得趁热吃……”
梁老板话没说完,就看见张教谕拎起饭盒,劈头盖脸的就扔了过来,吓得梁老板急忙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