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杜的骤然发难,打了左临风一个措手不及,他没有想到,自己这一身官衣竟然不被对方放在眼里,一个小小的下人,也敢抢夺朝廷公文。
“不行!”左临风论武力自然是比不过江杜的,但是论撒泼无赖,他绝对是一等一的行,当即搂着公文,环抱在胸,顺势一躺,任由江杜拉扯自己的胳膊,就是不松手。
“这这这,这是怎么闹的?”
街角,郑县丞“适时”的出现在众人的面前,他眼珠子一转,当即骇道:“哎呀,县尊大人啊,这是怎么回事啊,来人啊!有人当街殴打朝廷命官啊!”
冬日的早晨,除了开门做营生的,别的人都没有出门,只是那几个开门的也只是伸长了脖子朝着外面看了一眼,一见被打的是左临风,又把脑袋缩了回去。
终于,外面的喧闹声惊动了官驿内的官员,其中一位官员正了正自己的乌纱帽,神色不耐的问道:“外面怎么回事?”
江杜见事不可为,顿时冷哼一声,一甩手,从左临风的身上跨下来,掸了掸身上的土,脸不红气不喘的站在门口,没有言语。
而反观左临风,就有些难堪了,本就气虚体胖的他,经过这么一番挣扎,更是汗津津的塌湿了后背,一站起来,脸上青一道红一道满是抓挠的痕迹,左临风气咻咻的将手上的公文甩到了地上,指着江杜,咆哮道:“有辱斯文,实在是有辱斯文!”
“到底是怎么回事?”
陆陆续续的,官驿里的官员们都走了出来,就连江弘文也抱着胳膊,站在队伍末尾,一言不发的看着眼前这个狼狈不堪的县尊大人,神情中的厌恶不加掩饰。
“诸位大人,诸位大人!”左临风见诸位大人都出来了,赶忙抹了一把脸,解释道:“这,这是谁家的下人,家仆,居然敢当街抢夺朝廷公文,这这,太放肆了!”左临风环视一圈,发现大家都是一副作壁上观的姿态,也不知道该指责谁,顿了顿,居然反手抽了自己一个巴掌,哭嚎出声。
“左大人,你这……”当街的一巴掌还挺脆生,这下,队伍中的一位白发老者顿时有些看不过去了,站出来将左临风搀扶起来:“你这又是何必呢?”
“大人,他还殴打朝廷命官。”郑县丞这个小人从众人没有注意的小角落里又探出头来,指着左临风脸上和身上的血痕说道:“您看看,都给我们县尊大人打成什么样了,咱们首府的官员,就连带来的下人也这么霸道的么?”
白发老者被郑县丞这么一顿抢白,脸上顿时有些挂不住了,转头道:“江大人,还不管管你的家仆?”
江弘文见火苗终于烧到了自己身上,再也无法继续沉默下去了,只得站出来,但是他却没有理会如同跳梁小丑一般的左临风还有郑县丞,而是先看了江杜一眼:“怎么样,阿杜,没事吧?”
左临风:“……”
郑县丞:“……”
大人,大人您好像关心错了吧?他是凶手啊,他是凶手!你居然关心一个凶手有没有事?真正有事的这不在您面前站着呢么?
江杜默默摇了摇头,他嘴笨,不善言谈,这也是江弘文喜欢他,并且无论去哪都会带着他的缘故,只是指了指左临风道:“他想进入官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