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堂审继续,堂外围观的百姓们也三三两两的退去了,眼下还不是开堂审案的阶段,只不过是巡例问询,并没有什么意思。
聂思思取代了老姜头的位置,替他纪录口供,而那个上午在那咋咋呼呼的民妇,此刻也消停了许多,肥胖的身子,显然也不能支持她继续这么折腾下去。
“大人,您想要问什么?”民妇有些倦怠的解释道:“民妇知道的,都已经告诉你了,就算我家相公去了满大松家,但是他们男人的事情,也不和我说,民妇是真的不知情啊。”
江瞳点点头,这番话,江瞳还是相信的,但是眼下这个节骨眼,撒谎,不在家,江瞳难免不上心。
民妇的相公叫做尤开康,这个尤老板,实在是可疑的紧啊。
而除了这些中年男女之外,嫌犯之中,还有一个年轻姑娘,看年岁也不过二八年华,一头柔顺的长发,披散在胸前,从上午开始,这个年轻的姑娘,就一直缄默不语,只是俏脸上,挂着淡淡的泪痕,双手交合,压在下腹位置,嘴里念念不停,似乎是在祈祷什么一般。
“抬起头来!”江瞳命令道,那少女微微仰脸,一张素面朝天的清秀面孔映入脸前,少女圆脸大眼,一双眸子十分灵动,只不过此刻眼眶有些发红,手里的手绢捏的死死的,樱桃小嘴紧紧抿着。
“你叫什么名字?与死者一家又是什么关系?”江瞳见此间少女,不由得大奇问道。
少女闻言,又忍不住垂泪下来,她抬手拭去泪痕,小声道:“妾身青莲,是,是兰兰的好姐妹。”
“好姐妹?”江瞳皱眉,不明白为什么这些胥吏将这个好姐妹,押解过来,是作何安排,不过眼下也只能继续问道:“既是好姐妹,那本官且问你,兰兰出事前几日,可有什么异常?”
青莲眼神有些飘忽,脸上挤出一丝难看的笑容,犹如犯错的学子面见恩师一般,怯怯道:“没有,没有吧!”
江瞳手中的惊堂木重重一拍,青莲骇的浑身一哆嗦,她一口银牙紧咬下唇,一双灵动的眸子四下瞟动,始终不敢与江瞳对视。
江瞳沉声道:“青莲,你要知道,你现在是在什么地方?做伪证,与案犯同罪,你想清楚了再说。”
青莲“啊!”了一声,一双小手绕着手里的手绢,不断地打结又解开,内心的慌乱,一眼便知。
江瞳见状,也觉得自己的语气有些过于严厉了,随后松了一口气,安抚道:“不过你也不必紧张,只要你如实相告,那么本县定不会冤枉你的,好不好?”
青莲臻首微点,俏脸上忽红忽白:“大人尽管问吧,妾身知无不言。”
江瞳满意的点了点头,他思索了一下,问道:“兰兰,和她父亲的关系,如何,你可知道?”
青莲小脸微扬,显然不明白江瞳为什么突然问起此事,她迟疑了一下,还是说道:“兰兰她出生那年,叔父就不在家,如此三年之后,叔父才回来,平日里,兰兰有什么事,愿意和我们说,和郝婶说,兰兰曾说过,她和她父亲的关系,不算太好。”
“不算太好?”江瞳手上的动作微微一顿,追问道:“怎么个不算太好法?”
青莲迟疑了一下,道:“满叔父醉了酒,喜欢打人,有好几次,兰兰给我看过,她那手臂上,后背上满是淤青,家里,郝婶是做不了主的,有时候急了,叔父连郝婶都打的,后来,兰兰说,她有事连父母都不愿意说了,若不是有我们几个姐妹,她说她怕是心早就死了。”
打人?
江瞳敏锐的捕捉到了这个线索,这个满大松在自己等人面前,一副憨厚的神情,讷讷不敢言,莫非都是伪装的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