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嘉的心头霎时浮现出无数的疑问,张丰毅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她黛眉微眉,冥思苦想了好一阵。
舒嘉刚明白张丰毅话语间的揶揄之意,教堂的圣乐便钟鼓齐鸣,响彻礼堂。
客人如鸟兽散,进入教堂落座。张丰毅自顾自地混入人群中,消失于舒嘉的视野内。
舒嘉有气无处撒,外面的客人越来越少,她也只好进了教堂。蕾娜的棺椁被放在圣堂中央,客人陆续入座。
最后进来的客人落座后,两个神职人员关上了教堂沉重的大门。
神父捧着摊开的圣经,站在讲台上、蕾娜的棺椁前。对着话筒,他清了清嗓子,开始宣讲准备的悼词。
张丰毅坐在前面的一排座位上,靠着椅子的靠背,凝望着口中念念叨叨的神父。旁边的客人有的记住了他是作为蕾娜家属出席葬礼的,他们安慰了张丰毅几句。
张丰毅点点头算作回应,又假装悲痛地抹了抹眼泪。
舒嘉进来得比较晚,坐在后面。她的注意力根本无法放在神父的讲演上。
周围的富人们家教良好,每个人都在聚精会神地倾听着讲演。神父苍老的声音诵念着圣经的内容,在礼堂内反复回荡着。
唯独舒嘉左顾右盼,神情如丛林中独自前行的小鹿。她发现了张丰毅的背影,便小心翼翼地越过客人们的鞋子,离开了原来的座位。
她朝张丰毅所在的位置接近着,落步很轻。
张丰毅听着神父的悼词,乏味得令人疲倦。他躺在椅子上,浑身的骨头都酥软下来。
教堂内十分温暖,又有了冗长的悼词作催眠曲。张丰毅的眼皮越来越沉重,眼前的世界像播放的幻灯片一样,变成了一帧一帧的。
舒嘉弯着腰潜行到张丰毅所在的一排座位,成功地躲过了台上神父的视线。她强制性赶走张丰毅身旁的一位客人,让客人和她交换座位。客人虽有怨言,但舒嘉毫不在意。
她在昏昏欲睡的张丰毅旁边坐下,用力拧了一下张丰毅的胳膊。
张丰毅猛然惊醒,一脸慌张地望着她。位子原来的客人早已悻悻然溜走了,一张白皙的面庞目光锐利地直视着张丰毅。
舒嘉是来找张丰毅算帐的。
“你是在讽刺我吗。”
“什么。”刚醒过来的张丰毅脑子依然有点懵。
“你刚才的话,是在讽刺我吗。”舒嘉的脸色很难看,对面的男人有些得寸进尺了。她一般很少给别人尊重的。
张丰毅一脸愕然,脖子僵硬地转过来。他隐约记起了脱口而出的一句无心之语,心想果然是祸从口出。如果事无例外的话,舒嘉的保镖们如今照旧守在教堂外。
“你说什么,你大概理解错了吧。”他只好装聋作哑。
“你要在我面前扮演吗。”舒嘉问话有几分威胁的味道,“我现在就能让他们进来。”
“你得注意,你是在蕾娜的葬礼上。你最好保持安静和严肃,以体现对死者的尊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