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终于醒了,我还以为你不会醒了。”悦耳动听的女声传到吕又央的耳朵里。
“这,这是哪?”吕又央已经很久没有这么虚弱过了,上一次还是在那地下,他看着自己的腿已经长好了,看着自己的胸口感受着生命的活跃:“你……你……你不发疯……了吗?”
“哎!我说你这个父亲哎!见面可是一拳打了你的女儿的脸,鼻子差点都被你打歪了!现在好歹醒了,又说发疯哎!真是哎!”黎追忆看着无力坐起只能侧身撑在床上的吕又央,她用一只手轻轻把吕又央推到:“你还是老老实实地躺一会吧~”
吕又央躺在床上看着坐在床边的女儿,他就这样看着她,他终于有机会好好看看这个女孩了。
浅蓝色对振式收腰托底罗裙,水芙色的茉莉淡淡的开满双袖,三千青丝绾起一个松松的云髻,随意的戴上绘银挽带,腰间松松的绑着墨色宫涤,斜斜插着一只简单的飞蝶搂银碎花华胜,浅色的流苏随意的落下,在没有风的房间里漾起一丝丝涟漪。
“你居然……居然……有新衣服。”吕又央看着身边这女儿,他从心里升起丝丝亲人的温暖:“我衣服都烂成这样了好不好,还有没有给我一身。”
“有啊,不过都是裙子。”女孩扯了扯自己的裙摆:“好看呐?穿吗?”
“算了。现在你可以跟我说说你的故事了吗?”吕又央闭上眼睛,往事随风过,留下的怕只是牵挂了吧,牵挂着牵挂着,身边就没有任何人了。
黎追忆站起来,解开自己的衣摆,裙摆飘飘落下,完美无瑕的胴体就这样在吕又央眼前丝毫没有避讳的展现出来,若是原似嫡仙般风姿卓越倾国倾城,现却似误落凡尘沾染了丝丝尘缘的仙子般另男子遽然失了魂魄,但最另人难忘的却是那一双灿然的星光水眸。但现在吕又央根本没有一丝亵渎的想法,眼前的姑娘就是他期盼已久的家人,但姑娘的胸口上有一朵花的纹身,这朵花盛开在地狱中生长在人世间,这朵花燃烧灵魂,寻找永生,这就是彼岸花。
“为什么?这朵花为什么我这么熟悉。”吕又央的眼泪从眼角就这样滴落下去,他就是想不到为什么,他心里明白,这段记忆肯定被他忘了,这么长的时间吕又央不可能记住每一段,他忘记了很多很多故事。他不知道因为什么会失忆,就是很奇怪,而且这种失忆没有什么周期性,也没有规律可寻。
“想摸摸吗?色老爹。”
“我忘记了什么,告诉我吧。”
“忘记了,为什么还要想起来呢。就这样忘了吧。”
黎追忆穿起衣服,躺到吕又央身边,就这样钻到他的怀中,屋里的烛火在空中摇晃,两个人在光中吞咽这自己的故事,吕又央怀中的女儿紧紧的抱着他,一句话也不再说。
吕又央不知道接下来的时间又有谁登场,又有谁谢幕,悲欢离合在他眼中已经习惯了,习惯到看着朋友们去世也不会悲伤,看着爱人离开也不会难过,他就这样寻找着,他就这样的徘徊这,这世间每个人都在为了自己的目标奋斗着努力的活下去,而只有他漫无目的的在人世间的徘徊。
他紧了紧抱着女儿的手,两个人就这样躺着。
可谁知道呢?可谁能明白吗?又有谁能保护她呢?又有谁能带她浪迹天下呢?又有谁可以解开她心里的魔障呢?
“爹,我没怪过你,你信吗?”呜咽颤抖的声音从埋在胸口的嘴里传出来,吕又央现在最怕听到的就是这句话了吧。
“我信。”吕又央已经不知道该怎么说话了,面对这个孩子,自己的孩子,他甚至都不知道如何去对她说一句对不起。
“但我找的你好苦。”黎追忆的泪水像是渗透进了吕又央的皮肤里刺激这他的心脏,他明白吗?明白这个女孩的感受吗?他明白的,但是他就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她,只有紧紧地抱着她,一直抱着她。
黎追忆没有歇斯底里的哭喊声,没有用拳头捶打他的胸口,但就这几个字比他面对的任何痛苦都让他难受,或许是真的是痛苦了,他闭上眼睛就这么抱着她。
许久,黎追忆缓缓地坐了起来,她坐在墙边用着空洞的眼神开始给这个不负责的父亲讲着曾经。
吕又央闭着眼躺在床上静静地听着。
又是一天的晴朗,走了这么久的黎追忆靠在一块石头上歇着,想了想自己也已经出来了很久了,话说再离开的时候陈曦之让自己找到什么胳膊上有个“时”字纹身的人自己找了这么久都没找到,这华夏大地自己也去了这么多地方了怎么就找不到呢。
斜阳的余光照射在黎追忆的脸上,让她格外暖,她这次出来就是想找到自己的那个混蛋父亲,生了自己扔下自己和母亲就这样走了,在母亲去世的时候也都没有再见一面,虽然母亲跟她说了很多关于父亲的故事,但是她就是不明白,有什么东西能比家人更重要,长生你也有了,财富你也要有了非要追逐这什么过去干嘛,明明就是吃饱了撑的,找到他一定要好好问问。自己从青楼出来就没在回去过,也都不知道这是什么世间了,还好手上有几个钱,要不自己就真的要饿死在路上了。
这天已经暗下去了恐怕没地方落脚了,黎追忆叹了一口气拍了拍腿,站起来继续往前走去。
走了没几步就听到前方匆乱的脚步声和喊叫声,黎追忆倒不怕什么,自己的本事怕是有什么军队来了也不会在下风的。
她就往前走过去,看到一群劫匪一样的人把一个小姑娘给绑起来了,正准备强暴了她,这小姑娘好像也就11岁左右吧,不过样貌是挺棒的,应该是跟家里人走丢了吧。
黎追忆就这样走了过去。
“喂,你们放了这个小孩。”黎追忆指着前面几个匪徒,有几个正在脱裤子的都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