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家各户用惯了的镢头,形态粗笨,适合男人,抡起来十分有力气。
然而对于女人,女人本就身材娇小,手掌也小,镢头自带的重量,让她们光是想把工具挥起来,便已经耗费了不少的力气。
粗重的把身,也会让手小的人不一会儿,手就酸痛的不行,这对手腕和腰椎也都是一种折磨。
陆平安看着书虞画在地上的草图,若有若思。
书虞将镢头进行改造,所谓七寸长二寸宽等标标准准的数据,是经过她一早上的研究,很严谨得出来的,适合绝大部分女人使用,相当轻便。
“可以请老王叔帮忙做两个,用起来看看。”陆平安道。
于是陆家歇了一天,只是让陆平安去地里把昨天翻完但还没种的几条地给种完了。书虞则去木匠老王头家请他按照自己的想法,改造两根镢头。
改造完试用两下,果然轻松不少。不过陆平安抡了两下,却摇了摇头,对他来说太轻了,不便手。
“这是专门给女人使用的农具,婶子,咱们俩用。我再去找王叔做两个,给苗姨和桂花婶也用上。”
“好,去吧。”陆大丽在书虞走后,依旧充满新鲜的动了两下新式镢头,书虞管这种镢头叫什么,条镢,反正特别好。
条镢也叫线镢,本身就是一种专门翻土、挖柴的农具,所以倒也不算是书虞新创的,只是这里的人都不知道。
播种用翻土机,原本就省去了不少苦累,现在书虞又做出了新式农具,几家的种地速度直接原地飞升,别提有多快了。
地翻了,种子种了,剩下的就是要浇水,以及经常性的除草,除虫。
这天,村里有人雇柱子的牛车,柱子一早就去镇上了。周芸比平时多躺了半个时辰,磨磨蹭蹭起来,随便吃了口饭,抗上镢头去翻地。
连着农忙了几天,周芸可算累坏了,浑身上下没有一个地方不疼,可又不能不干,柱子最近没少因为种地的事情训她。
以前他对她可不是这么凶的,果然还是变心了。周芸正一边胡思乱想着,一边锁大门,耳朵一动,听到苗兰芝的声音。
“你书虞姐说娘已经绣的很好了,下次可以去绣坊领活儿了,一张帕子五十文,一只荷包五十五文,一个精致的香囊给六十文。等娘领了活儿,得了钱,就送你继续到镇上去读书。”苗兰芝的声音按捺不住的高兴。
苗兰芝家的孙樵,原本是读过几天书的,就在东双镇上的白鹿书院,可是后来因为给大儿子说亲,把积蓄用光了,孙樵这便从书院回来,跟着苗兰芝种地。
“娘,我不读书了,种地也能吃饱饭,我就跟着您一起种地。”孙樵说道。
“混小子,你懂什么,像咱们这样种地,能有啥出息?就算是种地,也得有个聪明的脑子,比方说你书虞姐,看看她多有本事。”
苗兰芝原本也想,就让孙樵留在村里算了,跟她大哥一样,到了年纪讨个老婆,饿不死,日子也就过下去了。
可看到书虞,她又觉得这样不行,还是得读书,还是得有才学,那样才能摆脱穷苦劳碌的命。书虞那些奇学巧思,不读书不识字,哪能有?
周芸见苗兰芝神清气爽,还有闲心跟儿子聊天闲逛,心头一股无名火。凭什么她忙里忙外,累的浑身都要散了架,苗兰芝一个寡妇却能这么滋润。
“呦,兰芝,今儿这么闲呀,带着你家孙樵去干啥?不种地?”
苗兰芝看了周芸一眼,这次倒没急着走,想到之前她对自己说的风凉话,苗兰芝拉着孙樵站住,定定的与周芸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