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女人能忍到这一步,只有孩子,书虞也只是试试,要是刘王氏自己不想,谁劝都没用,可能现在的委屈求劝就是为孩子最好的方式。
刘王氏看着孩子,认真的在考虑,又抬头看看书虞,她的关心那么显而易见,从没有人这么关心过自己。
无论是她看做靠山的夫君,还是敬爱的爹娘。
夫君只会让自己孝敬,爹娘只会叫自己隐忍,只有书虞让她考虑考虑自己。
现在发生了这样的事,婆母肯定会叫夫君写休书了的,她嘴角下耷,仿佛压着这几年的委屈:“我不知道该怎么做,无论婆母做什么,夫君都只会怪我不懂事,不孝敬,爹娘只会说让我隐忍,都是从媳妇熬成婆的,多忍几年就好了,可已经第四年了。”
休书,她甚至觉得好像会解脱一样,这样的想法真可笑,离开了刘家,她怎么活下去?
“你怎么想?”书虞认真问。
“没有想法。”换句话说,刘王氏没有选择的余地。
“这几日你就先待在杏林阁,我会对外称你还昏迷未醒,这几日我也用针灸加药浴,让安杰恢复更好点。”书虞现在明白,刘安杰就是刘王氏的软肋,又补了句:“死都不怕,还怕什么呢?”
本来刘王氏都要拒绝了,听到后面的话,硬生生咽了回去,还有些尴尬,她实在没办法为自己解释才想死的,但真的好疼。
最后她点了点头:“谢谢书大夫。”
书虞出门了,春喜也端来了热好的晚饭,看着刘王氏就忍不住连连叹气:“你比面团还好捏。”
春桃赶紧警告了春喜一眼,忙解释:“她还小,不懂事。”
“嗯。”刘王氏摇摇头,忽然想起在自己手里任意揉捏的面团,确实好像她。
屋内的气氛随着这一声就静下来了,春桃想让刘王氏静静,春喜觉得无趣,姐妹二人一起出门了。
这一晚上,刘王氏都睡不着,想了从没想过的所有事,那些被她咽下去的无数委屈在这一夜,在脑海里一直回放。
天还没亮,书虞就听见窸窸窣窣的声音,接连两次进贼让她有阴影了,悄悄起身去查看,透过窗户纸便看到刘王氏包着一头的纱布呢,正在洗东西,不难看出那些是床单被褥,换纱布的时候染了血迹。
咔咔。
门打开,刘王氏惊慌的扭头,看着书虞走出来,她不安的站起身:“书大夫,我是不是声音太大吵到你了,我小声些,马上就洗好了。”
“你不疼?”
“心乱。”开了第一次口,后面就感觉说话没那么难了,刘王氏苦笑着解释:“想太多了睡不着,就想干点活。”
“进屋聊一聊?这黑灯瞎火的也洗不干净。”书虞笑着邀请。
“娘。”
屋内传来孩子带哭腔的呼唤。
“我明日再洗,书大夫快睡吧。”说着,刘王氏进了屋。
书虞转身回去关了门,换上她睡不着了,好愁啊,虽然下毒的事情是刘老太做的,赖不上自己,但背后的人抓不到,要对付这种阴招真累。
公鸡第一声打鸣,屋外的声音就开始多起来了,春桃春喜,图蒙艾莎,都是这个时间起,该收拾院子的收拾院子,该做饭的做饭。
刘王氏也起了,把床单被褥洗好晾晒,就帮着做饭菜,早饭吃的面疙瘩汤,一人又煎了一个鸡蛋。
煎鸡蛋费油,多数人家都是用煮的,端上桌的时候,刘安杰都看傻眼了,孩子小,控制不住的口水流到嘴角,他急忙吸溜了下,垂着脑袋喝汤。
他潜意识的认为,不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