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周蕴放在床上的一瞬间,身体像是装了弹簧,立即本能地弹了起来,可肩膀却被他狠狠按住。
他翻身骑坐上来,扣住我的两只手腕,按在我头顶上,另一只手已经在撕扯的我衣服,动作绝不似从前那样轻柔,反而有些泄愤似的粗暴。
我抬腿踢打,却根本伤他不到,愤怒慌乱之下,我大叫道:“周蕴,你混蛋!”
他的动作并没有停,“吱啦”一声将我衣襟撕开,冷笑道:“混蛋,你不是就喜欢混蛋吗?”
此时天气已经转热,我穿得本就不多,他如此凶猛的撕扯,我胸前就几乎一览无遗了。
他俯下身体,吻向我的嘴唇,我立刻转头避开。
他却顺水推舟,毫不客气地在我颈间亲吻起来,力气非常大,我只觉整侧脖子丝丝作痛。
此时我心中不禁警铃大作,感觉他是要来真的。我不由得放软了态度,声音也带出了哭腔:“我错了,你别这样,我害怕……”
他终于停下动作,看向我的脸,眼中一片冷寂,声音幽寒:“你害怕?你和他有过多少次?现在和我说你害怕。”
“不是,我和他就……那次……”
他唇角一提,露出一个非常凉薄的笑,一瞬间眼圈四周竟有些泛红:“你们是不是觉得我很好欺负?”
我简直欲哭无泪,像你这种人,哪个敢欺负你呀?
“我……”
我刚要说话,可他的嘴唇已经严严实实地压了下来,他如疯如魔地狠狠亲我,就好像要把我生吞了一样。
我大脑一片空白,忽然双齿用力一叩,一股甜腥味,萦绕开来。
他闷哼一声抬起了头,指尖抹了把嘴唇,一股鲜血在他唇间抹开来,像是鲜艳的口红一样涂抹在他的嘴唇上,有种诡异的美感。
他的眼睛突然一抬,十分幽怨瞪向了我。
他像瞬间失去了理智,如一场咆哮而来的洪水,冲垮了所有防线,横冲直撞,势不可挡。
我身如惊鸿,泣声嘶鸣,疼得周身打颤。
他凝视着我的脸,手臂慢慢穿过我的后背,用力地抱紧了我。
半晌,他微凉的唇瓣,落到我的脸颊,像蜻蜓点水一样小心轻盈。
那处微凉又缓缓移向别处,不比之前的粗暴,每一下都仿佛小心翼翼,像是蝴蝶轻轻巧巧地落在花瓣上。
而此时的我,也不再反抗,只瞪着两只眼睛,一动不动。
房内无风,头顶床帐上青黛色的流苏穗子却悠悠地摆动着。
一下又一下,时而旖旎,时而热烈……
从前,在那些爱他如命的日子里,我不止一次幻想过这一刻,能把身与心都交给同一个人,其实是种莫大的幸福。
而当这一切以这样的场景到来时,一切早已不是当初的模样。
第二日,天快亮时,门外传来细微的脚步声,太监低哑的声音轻轻地叫道:“皇上,该上朝了。”
此时他一只手臂搭在我的身上,整张脸都窝在我脑后的发丝之间,片刻后,他微微动了起来,动作很轻,似乎生怕吵醒我。
他将我身上的被子拉了拉,身子低俯下来,慢慢靠近我的脸颊。
可是就在他的唇浅浅触碰到我脸庞的那一刻,他的动作陡然定格住了,或许是看到了我此时睁得硕大的眼睛。
是的,我一夜未眠。
他一把将我翻了过来,垂眼看着我,眼中满是吃惊之色。
我就那样与他对视着,目光清醒而淡漠。
“恨死我了是吧……”
我没说话。
他目光一抬,点了下罗汉榻的方向:“那里就有刀,昨晚怎么没一刀杀了我。”
我依旧没说话。
他转身下了床,走向外室,口中说道:“既然睡不着,就别睡了。”
没过多久,两个宫女走了进来,其中一个对我说话:“姑娘,奴婢伺候您浣洗更衣吧。”
我从床上爬起来,看到她们手中端盘的那一刻,有些恍惚,上面叠放的竟是一套太监服。
看来,他又想出折辱我的新办法了。
我洗换之后,走了出去,周蕴此时已经换好了一套玄青龙衮,坐在高椅上,似乎一切已经准备就绪,只在等待着我。
他转头看向我的一瞬间,竟不由得微微怔了神,似乎我这身太监打扮触动了他一些遥远又深刻的回忆,刚刚我看到镜子中的自己,也不由得失了神。
片刻后他收回目光,起身说道:“走吧,做你轻车熟路的事。”
上朝。
的确,从前跟着周蔚的时候,他每次上朝我都得陪在左右,毕竟我当时的身份乃是太监总管,说大不大,但说小也不小。
只是周蔚并不喜欢上朝,隔三差五来一次,甚至几个月一次,都不如大姨妈勤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