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扭伤没有?”朱慕礼看一眼她的脚。
她摇摇头,调整一下身姿,狼狈地重新站好后,正要道谢,却惊讶地看向了朱慕礼紧抓大树的手。
“那棵树……”南宫沁鸢犹疑地指指,与此同时,朱慕礼也感到了从手心传来的异样。
放开南宫沁鸢,他扭头去看刚刚抓过的树干,那上面密密麻麻长满了毛刺。再低头看自己的手掌,简直跟这棵大树没什么区别,细密的树刺根根竖立,不仅看着恶心,还又痛又痒。
浓眉瞬间皱起,估计盛阳关生前与他结怨太深,阴气难平,死后给他来这么一下。
几簇竖起的毛刺很快被他剔除,剩余有一些因着之前抓握的力量太大,直接整根刺入肉里,只在掌心处露出一些黑点,怎么也拔不出来。
朱慕礼恨不得马上给于溯凌打电话。
虽说这不是大伤,可手心刺痒灼痛,也不是好受的。
“先下山。”回过神来的南宫沁鸢立刻说到,“我车里有些外伤药,涂一点再说。”
幸好已经离山下不远了,不过十几分钟,两人已到达了停车场。
南宫沁鸢从驾驶座内拿出一小盒药油,想了想,又先将药放到车顶,抬头对朱慕礼说:“我看看你手。”
朱慕礼深沉眼眸凝了凝,将手掌摊开。
南宫沁鸢低头认真地查看了几秒:“刺在肉里,涂药也不顶用。你把手掌绷紧点,我帮你把刺拔出来。”
“不用了,我去医院处理。”他淡淡拒绝。
“这不知名的刺搞不好有毒,留在肉里不及时拔出,怕你到了医院,整个手都肿胀了。”南宫沁鸢不由分说,单手握住朱慕礼的手指顶端,略用力,迫使他整个手心向上,手掌紧绷。
这个女人……还真是不知道避嫌。
看着她低头时垂在眼下的密扇羽睫,朱慕礼眼底飘过一丝不明情绪。
南宫沁鸢的手指极为纤细灵巧,按揉挤压,又用指甲盖轻轻抠弄陷在肉里的黑点,慢慢地,黑点从掌心露出点毛头,逐渐显出刺身,她两只指甲小心翼翼捏住其中一根,一鼓作气,竟顺利把它拔除了。如是动作,剩余的毛刺在她的努力下一一剔除,厚实大掌除了星星麻麻的红点,也没再存有其他异物。
伸手拿过药油,南宫沁鸢掀了盒子,刚要蘸取,却被朱慕礼拦住了。
“我自己来。”他接过盒子,蘸了药,涂在伤口,一股子清凉瞬间压下手掌的灼热感,“这什么药,效果挺好的。”
朱慕礼刚要看盒子背面的说明,却被南宫沁鸢拿过了药油:“自家土方配置的,外面买不到。”她说着,将药放回了驾驶座,看样子也不准备再给朱慕礼用了。
“那好吧。”朱慕礼也不强求,横竖回去找于溯凌拿点药也未尝不可。
“刚刚谢谢你了。”南宫沁鸢绝美的脸上勾起一丝笑,“要不是你拉住我,估计现在就不是涂点药油这么简单的事了。”
“举手之劳而已。”朱慕礼淡笑,余光瞥见不知何时出现的陈仑。只见那男人的脸上,阴暗压抑的情绪掩饰不住,他心下明白了几分,抿抿唇说,“我有事就先走了,南宫小姐路上小心。”说着,他朝陈仑颔首以示告别,转身大步走进迈巴赫,一踩油门,车平稳开走。
望着黑色车身逐渐消失在视线,陈仑才脸色复杂地上前:“南宫小姐……”
“嗯。”南宫沁鸢低应一声,语调里的不耐让陈仑欲言又止。
“走吧。”她说着,率先拉开了后座车门,侧身而入。
陈仑的拳头紧了紧,深吸两口气,努力拂去脑海中南宫沁鸢精美手指在朱慕礼掌心划过的画面。
“还不上车?”后座车窗落下,南宫沁鸢清冷的声音传来。
“是。”陈仑回神,赶紧钻入驾驶座。
车离开墓园,天又阴了下来。
借着昏暗的光线,南宫沁鸢悄悄拉高袖口。
手腕处,白皙肌肤印着一圈显眼淤青,这是他拉住自己时,因太用力而留下的。
她摩挲着那一小片肌肤,如水眼眸溢出不明之光,这还是第一次,有男人在自己身上留下专属他的温度。